休斯頓，世界上真的會有神存在嗎？”克裡烏斯坐在床邊，她又換回了審判者那身裝備，襯衫和西褲的約束讓她坐的筆直。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的落日，巨大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沉在了漆黑的海麵以下，與海麵上剩下的倒影形成了一個整圓。

“要看你是想怎麼定義這個所謂的神。”休斯頓接過克裡烏斯手中的核心，啄了幾下，像是吃零食一樣，嘎吱嘎吱的吞下去。“如果你把那種可以實現彆人願望，可以給彆人帶來好運，或者起死回生啊之類的。把可以做到這些事情的叫做神明，那麼你們人類需要供奉的可能連星空智慧教堂都擺不下。”

“你這個核心有一點點壞了，它的味道有點怪。而且不是完整的。”休斯頓吞下去之後，咂咂嘴，仔細的品鑒了一下。“現在的零食質量越來越低了。”

“有很多東西可以做到你說的那些嗎？”

“當然，”休斯頓在桌子上跳來跳去，火紅的夕陽餘暉把他的翅膀染成絢麗的顏色，“比如你想要有一個可以改變你外貌的方法，你給我兩顆核心，我給你這種方法。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實現你的願望？”

“那你覺得我是所謂的神明嗎？”休斯頓站在桌子上，看著克裡烏斯。它黃豆大的黑眼珠裡閃著神秘莫測的光，“許多那些所謂的信仰就能實現你願望的東西，他們其實隻是與你做了交換。實現目前你的渴望，你的追求，你的後悔，你的一切，想要擁有的東西。然後他們會拿走屬於你身上的代價，可能是你的時間，記憶青春，身體，靈魂，未來……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拿不走的。”

“隻是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失去了東西。”

休斯頓站在桌子上跳來跳去，“克莉，你很特殊，你是不可被他們汙染的，所以不要主動與他們交易。”

“隻要你不主動讓他們侵染，他們的力量就不可能汙染到你。”休斯頓飛到了克莉烏斯肩上。

“不主動交易，就不會被汙染嗎？”克莉烏斯的手撫摸著窗台，指尖掃過那些風吹日曬的痕跡，生鏽的釘子，蟲蛀的缺口，細而軟的灰塵。

時間的痕跡。

“休斯頓，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克莉烏斯的眼睛裡映著遠處的海，映著海上淩淩的火紅的餘波，“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到這個世界，去做這些任務，去參與這一場祂口中的戲劇？”

“這個世界與我原來的那個世界相像，但他們不一樣。我能感覺到，我非此界來客。”克莉烏斯自顧自往下說，“我今天在港口就覺得很熟悉，熟悉的讓我又感到陌生。我很疲憊。”

“也許是你失去記憶以前的願望。”休斯頓飛到克莉烏斯肩上，陪她一起眺望遠處的落日。“畢竟祂們不是隻存在於一個世界中，也許以前的你與祂們做了交易。”

那我會交換什麼？以前的我也會因為某些事情，某些遺憾而感覺痛苦萬分，以至於甚至願意賭上我以後的時間和人生去改變什麼嗎？克莉烏斯遠遠看著太陽消失在海平麵以下，隻有隱約的餘光在海麵上留存，依依不舍。

“我做了交易嗎？”

“沒人知道，克莉。你是這一切的知情人，你也是這一切的守秘人。”休斯頓聳了聳肩膀，“我說過，克莉你很特殊，你不可以被汙染。那就意味著沒有哪一位可以突破這個限製，去探尋你的過去。”

“而你也一定是自願做了交易，應該是你自己拋棄了某些東西去換來了某些東西。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麼，隻有以前的你才知道。”

克裡烏斯努力回想，但是記憶中的海霧漫漫，綿綿不絕，她隻能聞到那種熟悉的潮濕感，帶著重重的垂思。

“向前……”嫋嫋的聲音像是歌聲，從記憶的海霧中傳來，“向前……”

“向前……”

克裡烏斯站在這片海洋的中央，她的腳下是無窮無儘的海，她的頭上是無窮無儘的海，她站在這片海裡永無止境的慢慢沉溺。

克裡烏斯又看向了遠方。

過多的思考並沒有意義，一味的緬懷過去並不能使你看到的未來。克裡烏斯收束了精神，她問道：“你之前說的核心有破損，味道奇怪，是怎麼回事？”

“這股核心應該被兩個汙染侵蝕過。”休斯頓站在她的身邊，伸了個懶腰。“我能聞到他們互相博弈的痕跡，所以吃上去，你知道的，味道有點衝。”

“兩個汙染？”

“對，你確定要繼續往下聽？”

克裡烏斯打開了麵板。

【理智值】100/100

“嗯。”

“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獨特的存在於裡世界的力量，正常情況下，祂們存在於比表裡世界更高的維度，不能隨意的把力量滲透到表世界中，而裡世界就是他們存放力量的地方。”

san值減少10。

“繼續。”

“而他們存放於裡世界的那些力量，如果侵入了表世界，就是我所說的汙染。這些東西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你的思想和精神，他們可以直接作用於一個物體本身的規律，使它以完全不符合你的認知的方向發展。”

san值減少10。

“還有嗎？”

“汙染入侵現實需要一定的媒介，這個媒介可能是任何東西。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祂們的一些代表物質，或者說是與祂們能力相關的某些物質。也有可能是他們信徒當中認知最廣的某些符號。但是一個汙染源，也就是我們說的祂，隻會有很少的幾種媒介物質。一般隻有一種。”

“像你知道的火焰，比如陽光，比如某種樹的樹葉。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