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邊的孫其臣關了麥,小聲問她:“這不是你上次帶來錄節目的女生?”
東嘉於也關了麥,好整以暇的看向孫其臣,“你記得真清楚。”
“美女我都是過目不忘的,不過上次她穿著校服我還以為是高中生,所以她成年了?還是同行?”
東嘉於沒有立刻回答,他對宋冷並不比孫其臣了解的多。
他抿唇笑了笑,“你都和她一起拍戲了,還來問我?”
“鏡頭都是單獨拍的,後期剪到一起的,之前演這個角色的女演員也不是她啊……”孫其臣若有所思,“你不覺得她比裴露欣漂亮得多?”
孫其臣示意東嘉於跟她一起看和周琪琪站在一起的裴露欣。
裴露欣是這部劇的女主角,剛才宋冷出現的那一幕確實很驚豔,把她完全豔壓了,現在看上去臉色有點不對。
東嘉於知道孫其臣那點花花腸子,他想起自己和宋冷短暫接觸的點滴,說:“彆去招惹。”
“你的‘初戀’,我怎麼敢去招惹?”孫其臣在東嘉於肩膀上拍了拍,“不過這個妹妹長了這麼招搖的一張臉,圈子裡想去招惹她的恐怕隻多不少。”
東嘉於沒說話,隻是笑。
而這位張了惹人招惹臉的人,現在遇上了大麻煩。
拍戲的這幾個月,宋冷都是住在劇組安排的酒店,全身心的打磨角色,沒有回過一次家。
房子是租的,上一次交的房租在上個月到期了。
那個房東阿姨之前也聯係過宋冷,但宋冷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不愛看手機,未接來電也不及時回,就把這事情給忘了,一心沉迷拍戲。
鑒於她有拖房租的前車之鑒,那個阿姨也不打算跟她繼續耗下去,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打包裝了,讓新的租客搬了進去。
房東阿姨把兩個行李箱給宋冷提出來,“這就是你的全部東西了,我可沒少給你算一件!”
宋冷的東西確實不多,就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不值錢,她打開簡單看了看,就拖著行李箱走了。
才從劇組殺青,馬上就無家可歸,沒人比現在的宋冷更慘了。
宋冷拖著兩個箱子漫無目的的走著,她在這座城市裡沒有親人,唯一的朋友kiko遠在國外,大晚上的找房子也不現實,隻能先找個酒店住下。
她在一個長條椅上坐下來,打開手機開始找附近的酒店。
這附近有個療養院,連著公園,專門為病患開放的,平時白天都很少有人來,現在晚上更沒幾個人影。
宋冷坐的地方,正對著一個人工湖,湖邊零星的有幾盞路燈,冷白色的,照在湖麵上有些反光刺眼。
一陣夜風吹過,把宋冷的頭發吹的有些亂,她抬起頭理好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人在往湖邊走去。
湖邊沒有建圍欄,隻留了半米的距離,用穿著鐵鏈的矮圓柱象征性的把湖邊圍了起來,觀賞湖景走到這裡就該止步了,而這個穿病服的人,直接抬腳跨過了圓柱,繼續往前。
穿著病服,又在晚上來人少的湖邊,宋冷的腦子裡隻閃過一種可能性——這個人得了絕症,現在要自殺。
她想也沒想的直接衝過去,“你彆再往前走了!”
對方卻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還在執意向前。
宋冷隻好跨過阻礙,一把扯住對方的手臂想把人往回拉。這個人是個男性,現在離近了才發現對方個子很高,宋冷根本就拉不動。
“什麼事情都有辦法解決的,你不要用這種極端的方——”
他側過頭看向宋冷,聲音溫和:“小姐,你是以為我要自殺?”
宋冷愣住,“難道不是嗎?”
男人整個身體轉過來,湖麵上反射出的光照清了他的臉龐。
這是一張很溫和的臉,眉眼像山水畫一樣,淡淡的,很安靜。
與之相稱的,是不正常的病白膚色,他整個人也瘦的厲害,雖然高大,但總感覺病服下的四肢是空蕩蕩的,隻有骨架在支撐。
而宋冷隔著病服抓他手臂的感覺,就好像在抓著一把骨頭。
他望著宋冷淡淡的笑,“你誤會了,我隻是想去撿東西。”
宋冷隨著他的視線往前看,一個手機正躺在湖邊,再往前挪一點就要掉進湖裡了。
她立刻鬆開對方,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男人看出了她的窘迫,像是站在為她解圍的立場,語出驚人:“不然,我現在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