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城主花重錦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翻田師爺。
就在剛才,田師爺來報,小妖怪被救走了,紅紗大王死了,妖心沒有了。
“啊!賊老天!你偏要與我作對是不是?!”花重錦破口大罵,毫無城主形象可言,田師爺驚懼不已,匍匐在地,隻恨無法立刻消失。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城主大人的脾氣也是,同樣的令人捉摸不透。
“兒子沒了,爹總還在吧?”花重錦語氣輕柔的問道。
“在的在的,還在地牢裡,正在為大人製妖毒。”田師爺趕忙回話,生怕晚了會被一巴掌拍飛。
胡豔絨的本體是一株千年火焰絨,植物最毒,成精後更是妖中一毒霸。
“讓他一個時辰做好,否則他兒子就彆想要了。”
花重錦冷冷的看著田師爺。
田師爺忙道:“小人馬上去。”
反正,胡豔絨又不知道自己兒子死沒死。
城主大人的威嚴不容挑釁。
待田師爺離開後,城主推開書房的門,照舊是那個暗室,裡麵一個狹小的格子,花重錦熟練的拉開,裡麵放著一個藥瓷子,正是昨日尊者給的藥丸。
花重錦猶豫半響,最終眼睛一閉下定決心仰頭一口吞了藥丸,成敗在此一舉。
很快,花重錦的眼睛裡浮起血紅的色澤,又很快消失,恢複正常的黑色,隨後丹田起熱氣,熱氣順著經脈流向周身大穴。花重錦此刻無比滿足,因為此刻他好像渾身充滿了力量,好像隻要他想,毀天滅地不在話下,他就是主宰,是這萬物唯一的真神,世間萬物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
“啊!”
然而那感覺就像幻覺一樣短暫,隨後劇痛席卷花重錦的周身,魔氣從他的七竅流出,丹田像吃撐了似的鼓脹起來,身體像是粉身碎骨了一樣,頭腦也越發的不清楚起來。
花重錦好像看見一個男人走向自己,他背對著門,花重錦看不清男人如墨色一樣的臉,隻隱約覺得他不高興,而且十分煩躁,而花重錦也自如的蜷縮起身體,等待著劇痛的降臨。
隨後,他被一個女人抱走,女人給他擦洗身體,給他輕柔的上了藥,抱著他躺在床上,柔聲講故事,內容已經記不得了,但有一句話深入花重錦骨髓,他記得那個女人說:“神是無所不能的。”
隻要成了神,天底下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少爺饒命!”一聲慘叫勾起了花重錦的興趣,在他自己的房間裡,那是他絕對的私人領地,書童是他花錢買來的,書童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命。
第一次將那個男人對他做的一切複製到書童身上時,他害怕極了,然而看著奄奄一息的書童,他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如何威脅彆人,他說:“我爹是城主!你就該打!誰讓你是天生的賤骨頭!”
“我爹是城主。”一句話讓書童魔障叢生。
此後經年,一場大夢,魔障叢生。
花重錦早已成魔。
魔氣漸漸平息,花重錦從迷惘中清醒,除了頭重腳輕像感冒一樣並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其他變化。
他撐手坐起,隻聽喀咯一聲,地板裂開了。
花重錦:“……”
一巴掌拍牆試試效果,轟隆一聲,書房一整麵牆都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重錦在煙塵四起中放聲大笑,披頭散發,狀似癲狂,心魔已成。
瘋了一刻鐘,花重錦出了暗室,從書架上拿起一麵銅鏡,鏡子中的男人黑發赤目,額心一點黑色魔紋如火焰如閃電,麵龐白皙尤甚少年之時。
好像離長生更進一步了。
花重錦放下鏡子,嘴角含笑,瘋瘋顛顛的跑去了牢房,此刻田師爺正在監督胡豔絨製藥。
胡豔絨一個九尺大漢被兩根鐵鏈骨刀洞穿了琵琶骨,那刀是用厲鬼遺骸製成,陰詭邪氣,胡豔絨上半身已經被凍僵了,體內妖氣也凝滯不動。
他化身成人後自帶的毒藥是他心頭吐出的一口血霧,比原來功力更強,凡人見之即死。
就連神仙也不一定抵擋的住。
胡豔絨不知道要拿去對付誰,隻好割開表皮,假裝血液就是最毒。
他的血雖然也有毒,但毒性不強,一般身強體壯的人不小心誤食一點,隻要及時就醫,還是可以解毒活下去的。
本來好好的取血,突然衝進來一個人,披頭散發魔氣叢生的樣子把兩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