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第二天到了公司,他們倒是很默契地對對方昨夜侵入自己意識的事緘口不提。
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種方式倒也稱得上好用。
總之,把一切嚴格地限製在雇傭關係裡,如此,他們的關係就算是穩定下來了。
工作有閒空的時候,盧娜還是打小遊戲。
為了表達對老板的尊重,盧娜象征性地把顯示器往她這邊轉了轉。
但也僅此為止了。
魅魔C倒是總很注意地看她,他能分清她什麼時候是在工作,什麼時候是在打遊戲。要意識到這些,並不算難,他隻是很注意地看。
下班之後,魅魔C又去找了A女士。
他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麵,A女士麵前擺了一杯意式特濃,卻不喝,隻是盯著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一口乾進去。
“你最近來找我次數太頻繁了,”A女士說。
“我知道。”
那位永遠無懈可擊的A女士皺了皺眉頭:
“希望你知道,我也是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所以……我打擾你做其他事了?”魅魔C問。
A女士嘖了一下嘴:
“倒也沒有。”
這兩個人的見麵,總是這樣。要說劍拔弩張談不上,但總有種互相嫌棄的勁兒。
偏偏嫌棄又還要見麵。
A女士問:
“你那個員工怎麼樣了?”
魅魔C有點煩躁:
“除了這個你就沒彆的好問?”
“你讓我問什麼呢?”A女士平靜地問,“你來不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啊,又戳中了。
A女士這個勁兒,真是讓人恨到牙癢。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讓他快說。
魅魔C似乎放棄了似的:
“她是我的秘書。”
“嗯哼。”
“原本她是做其他工作的,我把她調到我身邊來。”
“嗯哼。”
魅魔C皺皺眉:
“你就不能也說點什麼?”
A女士兩手抱臂:
“我在聽。”
魅魔C有點抓狂:
“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找你。”
A女士拿起眼前的杯子,一口喝乾,然後慢條斯理地說:
“當然是為了弄明白自己是不是在戀愛。”
“戀愛?”魅魔C下意識地否認,“沒那回事。”
A女士的眼神就好像在說:彆假裝了。
這讓魅魔A陷入一種奇怪的境地,如果想要對A女士辯解說自己不可能和人類戀愛,就必須承認自己的魅魔身份。
雖然A女士確實知道不少事,但魅魔還是不想要把這件事直接說出來。
他隻好聳聳肩: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說的是事實。”A女士傲慢地說,“如果有人不肯承認,那隻是一種懦弱。”
“你叫戀愛的東西,我管它叫做命運。”魅魔C說。
“管它叫什麼呢,”A女士翻了個白眼,“無論你用多少神秘學的詞來掩飾,都改變不了基本事實——你的眼睛根本沒法從她身上挪開。”
“就算我在戀愛吧,”魅魔C說,“然後呢?”
“然後你當然去找她,”A女士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天天來找我。”
“我和她一起工作——”
“那不是更好。”A女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動用你的魅力,迷住她,把她迷得神魂顛倒,讓你為所欲為——這對你來說難道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魅魔C看著A女士,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該怎麼同A女士解釋,他根本不可能和他親愛的秘書在一起,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物種?人類隻是他攝取食物的來源而已,根本不能讓他產生什麼特彆的感情。
A女士似乎也不想要聽他解釋。
“行啦,差不多就這樣了,如果你喜歡她,就直接去找她,我還很忙,就這麼走了。”她這樣說著,也不等魅魔C答話,就拿起包,離開了咖啡館。
啊,真是,每次和A女士見麵之後都會後悔。
這家夥根本不聽人說話,隻是自顧自而已。
不過……她確實給魅魔C帶來一點新的想法,這個思路,魅魔C之前還沒有考慮過。
或許不應該等待著命運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硬拽到他麵前,然後疲於奔命,消極應對。
他應該主動出擊——
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