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下意識地趕緊把手一扔。
可憐的木頭受了重傷還被扔飛老遠,“你!你還我臉!你這卑鄙小人!”
葉嵐還是站在遠遠的地方,“你自己修道不純,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浮著你從南隱島飄過來,真身在水裡泡得太久,臉皮發脹變形了!”
雀飛真的沒回來過。什麼萬裡之遙的距離,眨眼一瞬就可以回來,都是假話!葉嵐突然笑了,淒淒然地。那是一種令人心痛的蒼白。
“你還不過來幫你恩公療傷。你這小娃下手真狠!”木頭滾了兩滾,依舊沒挪動距離,隻是在原地打翻,“幸好我是乾木,沒有血,要不早死了。”
葉嵐走過去,扶起木頭,往背後一瞧,果然深深一個刺痕,不過傷口是乾的。“算了,我錯了,好了吧?誰叫你先掐我!要怎麼給你療傷,你說吧,我不懂。”
“幫我找個陽光雨露充足的地方,挖個坑把我根埋進去。”
葉嵐邊聽邊做。那木頭的須根實在是短,葉嵐很快便挖好了把木頭放進去。
“喂喂喂,隻埋根,你把我整個放進去,想捂死我啊,你這恩將仇報的小人!”
“你再說我恩將仇報,你再說我小人!”葉嵐瞪眼,“再說我就把你扔海裡去!”
木頭立馬閉嘴。
葉嵐把木頭放坑裡埋好根,便坐到一旁與他聊天,“之前救我的恩公本事都大得很,長相又俊美。就你沒有本事不止,還沒有臉。”她看著木頭輕輕地笑。
“救了你還沒好話!”木頭不願意了。
“誰叫你掐我,我隻是自保。”
“誰叫你讓我泡得丟了臉,我氣憤,很氣憤!”
葉嵐看著那一截矮矮的小圓木,就覺得搞笑又可愛。她伸手摸摸他稀疏的枝葉,道:“彆氣了,你掐我也長不出來,還是乖乖呆在土裡養傷吧。”
木頭的枝葉抖了幾抖,沒躲過葉嵐的魔爪,隻得放棄掙紮。他的小裂縫又一開一合地道:“哼!能不氣嘛,沒了臉不止,現在還打回原形。你那把破小刀,捅得我恁疼,都不知道又要修煉到什麼時候。”
葉嵐和木頭聊得開心。她是破天荒地第一次看見如此純良的小妖。她道:“嗬嗬,我那把是尚方寶劍,專門砍妖除魔的。”她又摸摸他的小禿頂,“不過我看你倒是沒有作惡之心,把你傷成這樣,也心有愧疚。”
“那你補償我,彆嘴上說得好聽,實際行動沒有。”
“那我上鎮上買點肥料給你?”
木頭稀疏的枝葉又搖擺起來,“早該這麼做了!”
葉嵐白眼,“我以為你也是修道的,不食這俗物。”
“但我現在被你打得現原形了啊!”木頭的小嘴巴一張一合得特快,他被氣到了,“你還不快去!”
葉嵐笑著點頭,“那你等著我,小木頭。”
“我不叫小木頭,我叫葵肆!”
葉嵐笑著沒答,快快走遠了。葉嵐匆匆趕到水澗城,天已經入黑。她走了半天的路,才從南崗山的崖底走上來。看著山矮,走起來卻吃力。店鋪大都關門了,隻有食肆和客棧。葉嵐隻好進店住一晚,明早買了再回去埋給小木頭。葉嵐坐下灌了一壺水,才喚店小二來點菜。
店小二一甩布巾搭到肩上,從前麵一桌走過來,“客官要吃些什麼?”
店小二一走開,葉嵐便看見前麵桌子上坐的,竟然是白商蘭。她在,那或許就能找到白淩天?葉嵐為著這個想法小小興奮了一下。她點了兩個小菜,然後在等菜的時間走到前麵的桌子,對白商蘭甜甜地叫道:“蘭姐姐。”白商蘭轉過頭來。葉嵐脖子上的金鈴卻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