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跳的什麼,熱鬨好玩兒嗎?”她旋了一圈,問道。
“又說傻話,真要是好玩兒,巫祝得氣死了。”羋燃無奈地笑。
姬神光咯咯乾笑兩聲,小聲嘀咕道,“那乾嘛要去,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每月都要排,又不是排給我看的,也不能按我的意思來,就坐在那兒看他們烏鴉一樣魂魔亂舞幾個時辰——還是五顏六色的烏鴉,好嘛,那還是嘶啞難聽,裝神弄鬼。說什麼上達天聽,下親民眾,我也是民呀,怎滴就我不愛看?我才不信你呢!”
他歎口氣,挑眉笑道,“母後倒是頗為喜歡,也許等我們六十歲了,我再同你來禦園你就會歡喜看看了。不過她今日倒不在,我們先去看看他們排,放心吧,我吩咐了蘇通,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接我們遁走。”“你倒是學機靈了。”“再不機靈你就再不肯來了。”神光回頭望了他一眼,又四處張望蘇通身影,“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我還有喜歡鄭地的,他們民風狂放曠達,是挺不錯的,謳者舞者都彆有韻味,與彆地不同。”
羋燃雙眼明亮,蘊滿水似的,望著她,靠過來輕輕牽住她的手,笑歎,“你到底去過多少地方,總是能如數家珍,真是難得。我小時跟舅舅征戰沙場,也曾去過成周,也沒有這樣的見識眼界!”“這是個秘密,等我想說的時候再說吧。不過你也不必把我的話全當真,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想到什麼說什麼,一向如此,當不得真的,我都習慣了!也改不了,你也彆想改我一絲一點,念頭都彆起,不然我也隻能逃出去了”,說完回頭粲然一笑,平淡無奇的臉頰突然間閃亮了起來。
他隻能鄭重點頭答應。他倒是蠻漂亮的,但是除此之外也隻能撐得上中庸,所以很需要一位能乾的、撐得起大局敵體皇後。為此可以共享一半的權力,甚至更多也好,隻要她於國無害,他想,要是神光是我族或王室中人,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早年的沙場疆域仿佛一場離奇的鎖夢煙雨,隔著雲端悵望。
她雖然不漂亮,似乎也沒有什麼文化,行為放蕩不羈,不理倫常規矩。可她真是我見過最迷人最自我最美的人,當你遇到她,就感到所有的原則其實都可以用來打破的,她完全可以顛覆一切,如果她願意的話,如今,公主仆役女官長公主王子太後哪有不愛她的呢?這份愛不是他可以替她爭得的,強權不能如此,他本人身為王朝最高統治者也不能得到所有人都尊敬和愛戴,但在她身上又那麼理所當然……
這樣還有什麼差的呢?宮中太多鮮花著錦,花為腸肚,雪做肌膚,可又有什麼差彆,皮囊而已,哪裡比得上她萬分之一。雖然大家都愛稱人個有長,但明眼人都知道有人特彆長,無所不能熠熠生輝,就像她,橫空出世,彆具一格,把心打碎把我的所有金銀疆土捧來獻給她,也怕她渾不在意,她真是一個謎團……
我真的有必要費力當這個王後嗎,好吧現在幾乎是他剃頭擔子一頭熱,我真搞不懂,有什麼區彆嗎?我除了不和他一同起居,其他的又差了什麼,雖無王侯之名,有王侯之實,我放著官吏不當,乾嘛當他□□的女人之一!可是,他為什麼那麼積極,他難道看不出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期待嗎?現在已經挺好了,我厭煩不停變動,他好像一點都不了解我,而隻是愛我,而這份愛也可以讓他利益最大化,他和我成婚不會損失什麼,我卻可能一無所有一敗塗地,憑什麼?
而我根本不能從他的愛裡感覺到溫暖的愛意,雖然他已足夠好,這份感情裡麵摻雜了太多了利益糾葛,趨利避害人之常情,但我害怕,我一直渴望家庭,但很明顯,當它輕而易舉地擺到我麵前來時,我開始懊悔退縮了。但大概不是我要等到那個人,不如我還是趁這次跑吧,我還沒去過成周呢,趁這次機會,順路也去衛和鄭聽聽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