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神光隨意拽了拽韁繩,腳下踏好馬鞍,噠噠噠聲好像奏起一曲活潑的鄉間小調。馬兒神氣地一躍而過,在四周興奮踏步,狂亂甩著尾巴,她這才對身後鬆鬆環抱自己的人說,“可以下來了,你鬆開,先下馬吧!”
羋燃聞言一掀衣袍,旋身利落下馬,讚道,“你馬術又進益了!原本想不自量力與你賽馬的,真感激那馭者隻借我們一匹馬,不然我可就貽笑大方之家了!”姬神光整了整衣服下擺,轉身說道,“我們自己騎馬不論長短的,何況你我之間。不過,我記下了,你想賽馬隨時叫我!也喊上汝霖、鹿翟”,她說到汝霖和鹿翟時意有所指地拖長語調,又捋了捋蹭過來的馬頭,抬頭笑得狡黠,“還有太後,她老人家馬上英姿實在令人心折,真是見過就念念不忘了……汝霖的馬技是由她所授嗎?真好,授業恩師如此,徒弟也不遜色!”
羋燃低頭悶笑,走近伸手欲牽神光一把,不意卻被她隨手揮開,她一手掌著馬背,旋身飛躍而下,輕巧非常。羋燃見狀也就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他二人的婚事也近了,母親的意思是姐姐廿四歲生辰兩月過後就可成其好事。算來也不過七八月了——也不知你能不能喝到喜酒,送上壽禮賀禮,楚地女子一向以廿四歲為大歲,父母親屬閨中密友夫君總得為其好好祝賀一番的!”
“啊,我竟不知還有這風俗,我冬月才過生,汝霖和我也近得很,到時候我提前來,先替她過好日子,等一陣子我生辰了,還能討一份壽禮,豈不美哉!”羋燃指著她大笑,笑得說不出話來,不禁絕倒。
此地難尋旅店,那馭者騎驢牽犬總算趕來了,二人付過錢,還了馬。神光一拱手,笑問她何處可借宿,馭者欣然道,“子何往?如方便,某鄰尚有餘屋,雖鄙陋簡單,但尚算潔整,可借予一宿,請前往探看。”
神光替她牽過狗,手癢難耐忍不住一邊攀談一邊揉揉搓搓狗狗軟軟茸茸的毛,狗子也活潑討喜,不過幾息已經在舔舐她的手了,難得那馬也緊挨著神光,卻仿佛對羋燃手中韁繩視若無無睹,似乎全無用處,實在令人啼笑皆非。馭者驚奇萬分。
在鄉裡踱步漫行,忽從一小道起燈光結彩,小小的紅綢纏在路旁門前的許多樹上枝上,馭者順著看過去,解釋道,“今日鄉裡有小兒女在此成婚,此乃本地舊習,見笑了。”神光數了數,那紅綢飄飄搖搖,各處綁著大約有十二條,看來有些說法在裡頭,便道“哪裡哪裡,很有趣,也叫我們大飽眼福了!我還從未見過楚地婚禮呢。”馭者奇道,“子非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