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約會吧。”
漂亮女生的誠摯要求隻換來少年冷淡的回答,“我拒絕。”
他低眸看著被對方勾住的銀鏈,下巴微抬,“鬆開。”
於是富江也學著他回絕的模樣,手指不鬆反而蜷得更緊:“就不。”
雲雀恭彌輕笑一聲,還未有動作,在旁邊等著的草壁哲矢發覺他氣息不妙,忽然一反常態地開口介入,甚至還伸出了手:“委員長。”
少年灰藍色眼珠微動。
他看向仍停在女生身後的人,在對方像吃了熊心豹子膽試圖來阻攔他時,還沾著血跡的浮萍拐閃過一道弧光——
“怦。”
骨頭碎裂的聲響響起。
飛機頭造型的男生跌在地上,因為頜骨的傷勢甚至無法發出喊聲,草壁哲矢痛苦地臉色都扭曲了,聽見上方丟下的一句。
“你好像腦子不太清醒,副委員長,彆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找存在感。”
“……”
草壁哲矢忍著痛不斷地點頭。
他渾身冒著冷汗想,今晚錯就錯在不該進入遊泳館送晚餐,這樣根本就不會和富江近距離接觸,也不會失心瘋地在剛才為了富江去勸他。
而後,少年不悅的眼神看向至今仍未鬆手的女生。
可與其他會懼怕他氣勢的女生不同,富江不退反進,黑眸裡笑意令旁人覺得瘮得慌,她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麼?”
“你也想像那些垃圾男人一樣殺了我嗎?”
“好呀,你是想用這幅拐打破我的腦袋,還是像他們一樣,用電鋸切割我的身體?”
她毫不畏懼死亡的未來,甚至笑意還更盛,目光一錯不錯,不放過他眼中的每一分情緒。
雲雀恭彌因她私自拉扯的動作而生出的怒意並未停歇,很快,浮萍拐改變軌跡,再次一擊。
可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富江愣愣地看著自己卸下力氣、鬆開後有些發麻的指尖。
她拇指食指輕輕合著,將那股很輕微的麻感撚去,才聽對方語氣平和地提醒,“我不喜歡被彆人觸碰,彆總是動手動腳,鹿島富江。”
嘁。
女生無聊地轉開了目光,看向遙遠夜色裡燈帶閃爍的東京塔,片刻後,忽然指了指那附近的位置,“我餓了,要吃那家旋轉餐廳的自助,你請我。”
那是東京繁華區域少有的二十四小時自助餐廳,不在並盛的範圍。
雲雀恭彌順著看了眼,正想拒絕,又聽她道,“不請我吃的話,以後收保護費彆叫我。”
她走出兩步,隨意往附近一輛停著的、鋥亮的黑色重型摩托上靠去,雙手環胸,與他對視著,笑意裡帶著奚落:“是吃晚餐,又不是吃你,不用這樣對我嚴防死守吧,雲雀學長?”
“……”
黑發少年聽著她張狂的用詞,片刻後,走到了她的麵前,拿出了她靠著的這輛摩托鑰匙,隻丟下兩個字,“上車。”
等女生側坐上摩托,還在思考扶哪裡的時候,坐在前麵的男生灰藍色眼睛裡帶了幾分笑意,側過頭,毫無誠意地提醒道:
“要是沒扶穩掉下去——”
“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
晚上九點。
一輛黑色摩托行駛在車輛變少的高速上,風馳電掣如閃電,隻留下極其響亮的轟鳴聲墜過長龍般的道路。
不多時,摩托機身甩出一道漂亮的漂移,停在高樓大廈前,響亮的油門聲停歇,隻有一道少年音漫不經心地響起:“你好像沒記住我說的話。”
富麗堂皇的大廈玻璃映出他們所在的景象。
隻見清俊少年一腳抵在地上,支撐機車的重量,而他的背上則是掛著個雙手都攀在他身上的女生,先前紮起的頭發早被風吹散,此時長發垂落,被狂風刮了一路,淩亂得無法見人。
富江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了兩口氣,毫無留戀地鬆開了手,一邊捋自己的漂亮長發,盯著近在咫尺的他,連笑意都扭曲,極具咬牙切齒意味:
“雲雀學長真是好、爛、的、車、技啊!”
“飆那麼快是趕著去投胎嗎?”
鹿島富江想到這一路的心驚膽戰,完全沒辦法再跟他裝什麼好脾氣,恨不得拿出所有能搜刮到的臟話罵他。
可惜還沒等出聲,少年已經擰了鑰匙下車,不痛不癢地回道,“想多了,我這速度閻王追不上。”
“是啊,你這速度誰也追不上,以後想追人直接用你時速二百的摩托開過去把心上人創死就挺好——”
富江接一句懟一句。
本來已經走上大廈台階的少年忽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雖然重新整理好了黑順長發,但此時卻依然沒從車上下來,製服下的胸口不斷起伏,麵上也沒有往日堆出的虛偽熱烈笑意,顯然是被他氣得不輕。
可她本來容貌就昳麗,即便是這樣發怒,也依然無損她的美,甚至讓那雙黑眸變得如火灼一樣明亮,配上那顆淚痣,漂亮得令人驚心動魄,大廈裡很多人走出來都忘了看路,互相撞在一起。
雲雀恭彌看著她情緒飽滿的模樣。
直到富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氣性稍減,坦然迎上他目光,不知想到什麼,有些得意地動了動眉梢,“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男生勾了勾唇,看起來心情不錯,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糾正你一點,我不用追人,都是彆人追我。”
頓了頓,他補充道,“而且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