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鏡子還看不出自己的醜樣是嗎?憑你也配惦記我的東西?”
無人經過的教學樓角落,兩顆頭顱互灑毒汁,罵戰不斷升級。
直到她們倆都罵累了,那顆頭顱連接的位置又擠出了脖頸,身體的主人也因疼痛無力地躺在地上。
這時,女衛生間的窗戶上倒掛下來一道小小的西裝身影。
橙色禮帽違反重力地穩穩蓋在他腦袋上,他抬手撚了撚禮帽下的一側鬢角,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抱歉,走錯了。”
“彆走!”
躺在地上的兩個腦袋同時出聲。
雖然出現的是一個奇怪的嬰兒,但死馬當活馬醫,這畢竟是唯一路過的、能救富江的人。
“小弟弟,彆急著離開啊,你是和家裡人走散了嗎?”
“能幫姐姐一個忙嗎,小朋友?”
……
Reborn在那狹小的窗口上站定。
他像模像樣地拿出個本子,對著看了看,翹起唇角,同那一副身軀上的兩顆漂亮腦袋說道,“原來是富江,和情報中的一樣,自體繁殖能力很強,還能隨機分裂。”
本來衝他微笑的兩顆腦袋笑意漸止。
她們冷冷地注視著他。
可浩瀚的、共享的記憶庫裡,卻沒有任何有關他的內容。
“你是誰?”
“怎麼,你也想研究我?”
麵對她們的質問,小嬰兒收起本子,背著手轉過身,“看來你們好像不需要幫忙了,那走錯的熱心市民reborn先生就此離開好了。”
“等等!幫我把她割下來燒掉!”
“不,她才是假貨,殺掉她!”
兩顆頭顱各說各話。
才起了個頭,又開始互相攻擊。
直到小嬰兒從窗戶上跳到她們附近的洗手台邊,抬手碰到帽簷邊的一隻綠色蜥蜴,不多時,小小的身軀握著把大大的砍刀。
他如葡萄般的黑色眼睛裡閃爍笑意,彬彬有禮地詢問,“你們討論出結果了嗎?到底砍掉哪一個?”
五分鐘後。
穿著製服、完好無損的黑發女生麵無表情地從衣兜裡拿出打火機,點燃後丟向腳邊那顆腦袋,在火光閃爍與尖叫聲裡,她盯著重新跳上窗台的人。
“你到底是誰?”
“一位笨蛋學生的家庭教師Reborn,我們還會見麵的。”
說完,小嬰兒往外跳下,消失在她的麵前。
落地之後,他再次拿出方才的本子,上麵寫著的名字並非鹿島富江,而是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
這還是他見過的第一個跟富江相處這麼久,不僅自己保持了正常,甚至還能讓手下也(被迫)擺脫富江誘惑力的人。
Reborn壓了壓帽沿,回頭看了眼教學樓方向,勾了勾唇。
——如果下個學期還能見到他的話,這樣的資質足夠成為家族守護者人選了。
而現在,他忽然很想給自己的笨蛋學生來點拔苗助長的魔鬼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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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富江走出教學樓時,正好與巡視完街道回來的雲雀恭彌碰上。
少年頗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大樓,“你剛才一直留在學校裡?”
黑發女生麵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
隨後,她看向遠處校門口不遠不近跟著幾個風紀委員,略微招了招手,就見他們半是恐懼、半是期待地走近,目光還下意識地往雲雀身上瞟。
“委員長,富江同學,下午好。”
“請、請問找我們有事嗎?”
女生隨手將自己的長發彆到耳後,將那水鑽皇冠重又撥正,難得給了他們一個好臉色,“想麻煩你們幫我一個忙。”
她如此客氣的模樣令幾個風紀委員頓時目眩神迷。
他們甚至忘了委員長就在旁邊,朝她露出癡態,讓她直接吩咐。
鹿島富江漫笑著,眼尾淚痣點綴著夕陽傾灑的眼瞳:“去殺了泉澤月子。”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可怕的話,想了想,狀似不經意又補充一句:
“誰要是殺了她——”
“我就和誰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