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開始,曲珮對上學早上或許能偶爾碰見聶冠卿是有期待的。
上學第二天曲珮在浴室軍訓服的褲腰帶弄了好久,搞了半天沒把褲腰帶係穩,還把腰帶扯斷了。
她班上的人去領軍訓服的時候有的碼數領錯了個數,曲珮的褲子的碼數是一米八的,衣服的碼數一米七,大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曲珮有點無奈地朝門外問:“哥,你去年的腰帶還留著嗎?”
曲弦想都沒想:“軍訓完那天晚上就丟了,那衣服的質量,我又不是沒和你吐槽過。”
曲珮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女孩看上去很白,乾淨的五官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就是身上這衣服,長袍短掛。
曲珮又低下頭,這衣服除了襯白,和優點完全不沾邊。
曲珮從自己房間裡找了根褲腰帶,總算解決了問題。
曲珮和曲弦吃完早餐走在路上一眼就看見聶冠卿站眼前的十字路口等綠燈。
聶冠卿站在疏落的人群中,一隻手插在淺色牛仔褲褲兜裡。
天空翻起魚肚白,晨光熹微,聶冠卿的背影隱匿在光線裡,模糊又清晰。
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背影讓曲珮遲鈍地意識到,將來的兩年,她都會和在聶冠卿在同一個校園度過。
說漫長而短暫的兩年。
聶冠卿作為高中部學生會成員,是經常有在門口一起檢查高中部和初中部的遲到情況的安排的,但曲珮初三碰見聶冠卿的次數很少。
除了感冒那次,曲珮隻在初三下學期碰見過聶冠卿兩次。
但是那兩次聶冠卿都沒有看見曲珮,曲珮也從來沒和聶冠卿提起過 。
在人群中總是注意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和喜歡的人的背影哪怕在照片裡隻露出一點也永遠不會被認錯一樣,可能儘管照片已經模糊不清。
聶冠卿回頭就看見了站在他背後的曲珮。
他微微朝曲珮走了幾步,彎起唇:“學妹早上好啊。”
曲弦站在一旁,看見聶冠卿的笑容有點想打人。
占他便宜呢?
其實他之前也看見聶冠卿了,但是他並不是很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他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太欠了,曲弦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清晨的微風舒適怡人,曲珮的一句話就讓聶冠卿有點做壞事被捉現行的感覺。
“早餐吃了嗎?”曲珮為了掩蓋心尖那點心動,微微低著頭冷淡地問。
聶冠卿彆開眼,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認命地說:“沒吃。 ”
關於吃早餐這個問題,暑假的時候曲珮已經和聶冠卿提了很多遍。
每次聶冠卿和曲弦打完籃球就一副要原地升天的樣子,曲珮每次看了都忍無可忍。
曲珮知道她不能乾涉聶冠卿的生活,但是聶冠卿暑假最後一次沒吃早餐那個後果把她被惹毛了。
然後她三天沒理過聶冠卿,不再和曲弦一起去體育館,也不回聶冠卿的消息。
出於一種私心,曲珮想讓聶冠卿改掉這個換毛病。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讓聶冠卿改掉這個毛病,所以嘗試用冷戰的方式無聲地表達她的不高興。
哪怕她知道不說話不理人這種方式很幼稚,聶冠卿可能也會對她有彆的想法,但她還是做了。
聶冠卿在冷戰三天之後認識到他要是不認錯服個軟可能這個冷戰的期限要長得沒邊,迫不得已低頭認錯。
暮靄沉沉楚天闊:曲珮。
暮靄沉沉楚天闊:你理一下我。
暮靄沉沉楚天闊:我錯了,我已經充分認識到我的錯誤,下次絕對不犯。
暮靄沉沉楚天闊:請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
曲珮發了三天之後的第一句話。
林深時見鹿:要是再犯?
暮靄沉沉楚天闊:罰我每天給妹妹帶早餐。
曲珮看到聶冠卿認錯還瞎搞,頭疼且冷漠地回了個“好”。
怎麼說呢?
要是自己不想被人管彆人是沒有辦法的,但是聶冠卿有點舍不得這麼一個惹人喜歡的妹妹。
所以啊。
聶冠卿覺得他肯定上輩子也是個妹控。
聶冠卿看見曲珮冷淡的眼神,當機立斷立馬開口:“我去學校吃。”
曲珮沒再多說,但是看著就有點生氣。
聶冠卿在心裡鬆了口氣,勾著唇,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的迷彩服明顯大了,可能還大了不止一個號,手腕上翻起的袖子看著就很長。
寬大的上衣就算紮進腰帶也看得出來這件上衣確實大了,曲珮穿著的上衣有點空蕩蕩的,更顯得她整個人看上去小小一隻的,還顯得很白。
就和個可愛的瓷娃娃似的。
聶冠卿的目光接著向下。
嗯,這腰是不是細過頭了?用盈盈一握都不太能比方。
咳……
聶冠卿及時打住。
曲珮腿腳也往上挽起了很長一截,露出一對奶白色的腳踝。
女孩腳下是一雙白色板鞋,看上去一塵不染,和腳踝的顏色很搭。
察覺到曲珮的目光,聶冠卿收回視線,嘴角依舊上揚。
女孩子哪都好,就是瘦了點,下巴上看著也沒幾兩肉。
聶冠卿真的去了學校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