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一天,曲珮一如既往回了老家和兄弟姐妹一起過年。
這天晚上,她坐在電視機麵前的沙發上仔細回想了這一年的生活,還想起了她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
她和聶冠卿已經認識一年半了,說長不短,說短不短,她的人生卻因此多了些改變,也多了一些波瀾。
她原本的生活也豐富多彩,而聶冠卿的到來卻給她的生活添上了更加濃重的一筆。
她對生活的期待與年歲一同增長,也越來越期待成長和未來。
她如今在漫漫長路已經找到了目標,找到目標之後,她便有了更多的勇氣願意迎難而上。
她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終於跨進零點,她眉眼含著淡淡的笑意,一個字一個字敲下了新年祝福。
林深時見鹿:新年快樂,祝哥哥新的一年,萬事順遂。
平平凡凡的一句話裡,包含著最真心的祝福和期望。
聶冠卿那邊回消息會得很快。
暮靄沉沉楚天闊:小烏龜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越來越漂亮也平安順遂。
熟悉的小烏龜表情包映入眼底——綠色的烏龜扯著紅色的橫幅,金光閃閃得印著幾個大字——新年快樂。
曲珮嘴角上揚,心情都好了很多。
“喲,妹妹乾什麼這麼高興啊,難得。”陳年手裡抱著一個粉紅色的抱枕,笑起來那雙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話語調侃又熟稔。
雖然這一堆兄弟姐妹除了逢年過節難得見幾次,但是感情確實都很好,一年下來也不見生疏。
曲珮下意識摁了手機屏幕,回頭看向陳年:“沒有。”
陳年一副受傷的表情,然後又開口:“妹妹都有小秘密不讓我知道了。”
曲珮發現不僅是二哥,大哥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她不得不開口:“沒什麼,就同學之間的祝福。”
陳年不依不饒:“真的沒什麼嗎?”
大哥陳晨給陳年背上拍了一巴掌:“你犯渾呢?”
陳年委屈了:“哥,我靠,你親點啊,我是不是你弟了?”
陳渠卻在一邊看熱鬨不嫌事大:“晨哥,你用力點,你是不知道你沒回來之前寒假陳年幾乎壓著我打。”
陳靜坐在一旁,眉眼笑意盈盈:“喲,出息了,長這麼大了還欺負陳渠。”
陳年盯著陳渠看,幾乎算得上咬牙切齒:“陳渠,我什麼時候摁著你打了?”
陳馨有點看不下去了,然後忍不住出聲:“晨哥,你知道陳渠是非常調皮的,所以並不是陳年哥想打陳渠的。”
陳年話都沒說完就因為背上的擊打把話吞回去了:“其實你就是想找個借口……”打我吧?
陳年感受到背上的力度,忍不住哀嚎:“我靠,陳晨,你當年打我的時候也沒見得多有理由,都現在了你還欺壓我是吧?”
陳昭坐在一邊,撐著下巴,幾乎算得上言笑宴宴,長長了的頭發遮住側臉,但依舊蓋不住她眼尾露出來的笑意。
周遭電視機還在不知疲憊地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周圍的一堆大人小孩卻都沒幾個看節目的。
曲珮看著他們鬨來鬨去的,眼角帶著笑。
這樣挺好的。
她的身邊有親近的家人,自己也有喜歡的人,自己喜歡的人也挺好,還有那麼一小堆朋友。
她低下頭,摁亮手機屏幕,看見了商緣和餘霞幾乎同時間發來的新年祝福。
商緣發的是語音祝福。
她把手機對著耳朵,聽了一下,感覺到對方的心情確實也不錯。
怎麼說呢,就像懷春了一樣,高興得不要太明顯。
很快商緣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緣:嘿嘿,他今天掐點給我發新年祝福了。
緣:普天同慶。
緣:就感覺我拯救了全世界一樣。
緣:[煙花]
曲珮自覺在發完新年快樂之後跳出了和商緣的聊天框,而且順手還點了消息免打擾,然後聊天框就轉到了餘霞那裡。
餘霞的頭像是在青河讀初中教室旁邊的那棵柚子樹,那個時候估計還是盛夏,柚子樹綠油油的,枝尖還點著幾簇潔白無瑕的花。
不僅是頭像一如當年,餘霞的語氣也一如當年。
霞:嘿嘿,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要高興快樂哦,有什麼情況都要及時和我說,彆讓我不知道啊。
雖然已經分開很久了,曲珮平時也沒怎麼和餘霞聊過天,但隻要周末餘霞拿到手機她們一對上話,餘霞就能發消息讓曲珮的手機振個不停。
友誼不需要多少證明,她們就是證明。
曲珮大晚上被拉出去放煙花了。
雖然家裡沒有太小的小朋友,但架不住一堆孩子氣的成年人。
陳年拿著衝天炮首當其衝,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陳馨和陳渠則是拿著些小東西點了一根香,然後小東西就在地上轉個不停或者直接一飛衝天,帶起的火星把整個夜晚都點亮了。
曲珮和陳靜陳昭一樣,拿出了手機拍照。
陳晨站在兩個相對的小朋友旁邊,一隻手扶著陳渠的肩膀,一隻手把曲弦拉了過去,也不知道在和曲弦說些什麼。
曲珮拍了一段視頻,裡麵沒有人,隻有衝天炮衝上黑暗的天空綻放的樣子,還有小東西在地上旋轉帶著火星的樣子。
青綠的火焰在視頻裡被煙霧遮蓋,多了些朦朧的美感,少了火星四射的效果,簡直像極了故事裡的青蓮寶燈。
相比於曲珮那邊地熱鬨,聶冠卿這邊就算冷清至極了。
他在屋子裡一個人呆著,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機放在一邊的桌上。
都不用比曲珮,光是相比於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不斷在半空中炸開的煙花,這間屋子就顯得格外清冷了。
他感受到了手機的振動,點開了和曲珮的聊天記錄,然後點開了視頻。
和城市這種光汙染嚴重的地方,鄉村的煙花似乎格外亮一些,不受光源汙染的亮光像是能照亮整片夜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