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駱的性子隨著少年這半年愈發快的成長愈加暴躁。
很難說什麼時候他會碰到那根導火線。
待久了他也變得有些不穩重了。
慢慢來。
才僅僅半年而已。
沒事。
再忍忍。
數年的精心部署,絕對不可功虧一簣。
他還是適合……
勝券在握,胸有成竹,一網打儘。
衛燼稱病的第四日,不速之客就到了。
男人笑容親切,麵貌文秀,話裡全是善於處世的靈活,身後跟著幾位小廝。
“師弟,在看書呐?”
衛燼忙放下手中一頁未動的書本,拱手作揖:“師兄。師兄今日怎有空過來,太師院今日無事嗎?”
卞康笑顏裡飽含關心:“沒什麼大事,始終這不是擔心師弟在定親王府住不慣嘛,特意來看看你,有什麼麻煩就和師兄說!”
嗬。
好大一頂帽子。
卞康見衛燼不說話,滿意地繼續道:“對了,怎不見小王爺?莫非……今日沒上課?”
衛燼低垂著眉眼,但笑不語。
卞康以為他被自己說中了難堪,愈發得意,說話幾乎不過腦子就迸了出來:“師弟真是好毅力,要是師兄,早就知難而退回太師院了。師弟啊,你莫不是拉不下麵子?沒事,師兄可以替你去轉發啊,怎樣?不如就待會……”
“砰!”
猛地一聲響動,眾人聞聲看去。
門檻邊安靜地停著一顆小石子,方才許是這石子撞擊門檻發出的聲音。
可是……
誰丟的?
與此同時,衛燼也是怒火中燒,忍耐值徹底達到限度,根本就沒去注意什麼小石子。
總有那麼些人,他總想要忍,卻總是忍不過去。
總有人愛犯賤。
衛燼忽地歎口氣,眾人的目光便又被吸引過來,暫時忘記了小石子,就聽衛燼徐徐道:“師兄真是多慮了。”
“定親王府尊貴無雙,定親王更是親民和善,我在這好好的,何來不習慣?何來麻煩?”
“小王爺天潢貴胄,有過人之姿,定親王又教導有方,我並不覺得做小王爺的夫子是件難事,一切不過是需要時間磨合。師兄難道另有高見?”
“太師院所教中堅持二字是老生常談,這些師兄入院早,應當比我熟才對,就算如今未曾像師弟一般被請為夫子,也不可說這等喪氣話啊。”
“還有……師兄今日是如何進定親王府的?用了我的名頭不打緊,畢竟我們師兄弟情深,不過王府終究是王府,師兄日後還是不要為了行方便早早看望師弟而忽略了向王爺請示了。”
卞康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這個師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半年前師弟突然變得迂腐不堪他還不信,可親眼所見確實如此,如今這又是……?
甚至在太師院時也從未如此牙尖嘴利過。
勝券在握。
那天的最後,卞康是青著臉從後門離開的。
衛燼難得爽快一次,更加想打一架。
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
總有人腆著臉想叫你教他夾著尾巴做人。
又能消停一段日子了。
不錯不錯。
最後的最後,也沒人記起哪顆莫名其妙不知所蹤的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