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的眸流露出善意的微笑,如春日初生的草芽。
燭羽眨了眨眼,毫無預兆地起身向前一撲,撲進了提納裡懷中。
少年驚愕下微微後仰,接住了小姑娘。
任著她親昵地蹭了蹭自己的臉頰,軟糯的嗓在耳畔低低地呢喃:“提納裡哥哥,我好喜歡你啊……”
03.
提納裡從口不設防的燭羽那裡很快就得知了這樣一款遊戲。
描摹了他的人生、無數相熟之人的人生的那款遊戲。
他也知道了小姑娘是其中一位玩家,遊戲角色【提納裡】的單推廚。
驚訝當然有,隨之而來的不是憤怒,而是疑惑與探究。
提納裡首先是位學者,對一切未知事物保存著原始的尊重與好奇。
但這般深奧的疑問,他在短暫的想不通後,便將其拋諸腦後了。
就像他不會深究神明一樣,他隻是個生論派的學者,應當關注的是眼下真切的點點滴滴。
比如——那個纏人的小姑娘。
提納裡試圖認真地勸說燭羽放棄:“那隻是個遊戲,是彆人為你們編織的一場夢境……”
你可以享受虛幻帶來的快樂,但你不能將其當真,當成你的整個人生。
小姑娘這般狂熱的做法,大抵是將他視作遊戲中那個【提納裡】了吧。
巡林官先生不否認那就是他,但若將其看作戀人,那想必是多了許多自己心內的遐想和期許。
紙麵上的敘述太過蒼白,撐不起戀愛幻想中的點滴,這些空白必將以自己的想象來填充。
這會造成認知上的偏差,而事實與幻想的偏差愈來愈大,最後會徹底毀掉她心中美好的幻夢。
——這太殘忍了。
燭羽拚命搖頭,緋赤的眸裡偏執地盯著眼前心愛的少年,泛著某種幽深晦暗的危險光芒:“不,我喜歡的就是你,就是提納裡哥哥!”
提納裡無奈地擺手:“因為我cos的最像啊。”
而燭羽堅決地否定掉了他所認為的理由:“才不是!我一見鐘情的就是你!”
她愛的當然不是紙麵上蒼白單薄的虛擬幻象。
而是炎炎夏日中安靜地坐在路邊,唇邊笑意清淺的那個少年。
04.
悠悠夢醒,恍然睜眼的刹那,提納裡凝視著麵前如出一轍的漂亮緋眸,有些愣神。
他盯著被發現偷看的燭羽不好意思地溜回沙發窩著,一雙眼明亮地望過來,嗓音清脆,帶著點赧顏:“你醒啦,提納裡哥哥。”
提納裡想起夢裡小姑娘驕蠻揚頭說喜歡他的模樣,比對著眼前人乖巧可愛的樣子,心下失笑。
他碧青的眼透著點愉悅的笑意,點頭。
——“做了個可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