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的劇本,其他主演的劇本他也都看了。其他人的故事大都是貫通的,隻有溫其顧一個人像是格格不入。
不論是人設,還是和整個故事的完整性來說。
曲妙見林一心沒什麼反應,於是過了幾天打著請編劇喝酒吃烤串的名義把編劇宇文郝喊了出去。
曲妙酒量好,宇文郝就不一樣了,兩杯酒就開始自己禿嚕了:“我其實最喜歡的還是溫其顧這個角色。”
曲妙:“什麼?”
宇文郝眼裡閃過懷念的神色:“我從前認識個溫其顧這樣的人,他比這個人還慘。”
“可惜我就是個小編劇,我就隻好把他這個故事塞到這部劇來了,我也不想寫愛情線來著……”
聽了宇文郝的話,曲妙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問:“誰啊?”
宇文郝忙搖頭,“那說不得,說了就天涼王破了。”
然後又半醉半醒和他嘮叨了很多。
從原型的悲慘人生聊到光輝履曆,就是真的到這份兒上都不說是誰。
曲妙隻好叫了網約車,把編劇塞上車了。在車上,他褲兜淺手機不小心掉在後座上。
宇文郝幫他撿起,恰好屏幕亮了他按了接聽。
“喂……”
那邊的人聽見宇文郝醉醺醺的聲音馬上掛了。
曲妙奪過手機,看到上麵“鈔能力”三個字臉色一變。
宇文郝被曲妙冷冰冰的樣子嚇到,往旁邊挪了挪。
好可怕的人啊。
宇文郝:“怎麼了?”
“沒事,”曲妙咧嘴笑,“就是你不會天涼王破,但我大概要‘斃業’了。”
宇文郝瑟瑟發抖。
不是你說話就說話,彆看起來跟要吃小孩一樣。
曲妙慘然的露齒笑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宇文郝果然不再亂動,他也就得空給老板發消息解釋。
結果沈秋朝就回了一句話“好的,收到”。
曲妙深知這和上次的“好的,收到”完全不一樣,更何況沈秋朝都冷他好幾天了,今天終於打電話來。
這個機會絕對不能失去不是。
於是他眯著眼看著宇文郝:“你說你舉目無親,家境貧寒對吧?”
宇文郝忙點頭。
曲妙隻能點開語音撒嬌賣萌。
那邊的沈秋朝正和心理醫生沈遇談話。
沈遇望著這個遠房親戚,他經曆的那些事也算是略有耳聞,這人素來和他母親一樣都是死撐的。
他前幾天收到郵件時都覺得不可思議,反複確認好久才敢相信真的是他。
沈遇:“你的意思是說,這種叫倫敦眼的花可以緩解你的病情?”
沈秋朝點頭:“我剛才想讓那個人也和你說說的。”
“就是你口中那個隻要和你說話,你就會心裡平靜的男生?”
“嗯。”
沈遇想到剛才電話那頭醉醺醺的聲音。
沒想到這個遠房侄子居然喜歡這種浪子類型。
沈秋朝覺得醫生大概是誤會了:“那個人不是他,他聲音很好聽的。”
聞言沈遇更驚訝,不是這個點兒醉酒,那個人還是娛樂圈的人……沈秋朝還能不動如山坐著。
可能這就是嚴於綠己的大佬世界吧。
沈遇:“我還是建議你到醫院進行專業的檢查,或許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病。”
沈秋朝搖頭:“是。”
前世他檢查過的,就是那種病不然他也不會選擇一個人死在療養院。
“如果按你說的,器質性精神障礙並不會因為外物得到緩解。”沈遇認真建議,“或許你可以讓我看看你家裡的玫瑰……或者聽聽那個男生的聲音?”
沈秋朝看著手機上曲妙新發來的語音點開。
“沈老師,我錯了,你自己教教我嘛~等我回來,你一道題一道題地教我好不好~不過我最乖了,我真的沒喝酒~”
曲妙的夾子音一時充滿整個房間。
沈遇咳嗽了一聲。
年輕人玩得挺花啊。
沈秋朝冷著臉:“那沈醫生我們下次再談?”
沈遇忙點頭,就這種尷尬境遇,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等醫生走了,沈秋朝才咬牙切齒露了條語音:“不準喊我沈老師。”
曲妙用語音轉文字,看到沈秋朝的回複心裡有了底,於是回到:“好的,收到”。
他掃了眼宇文郝:“你聽見什麼了嗎?”
宇文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還和他行酒令的大兄弟轉頭就成了小甜甜?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曲妙:“聽見也沒關係,你剛才醉酒說你十歲還尿炕的事我錄音了。”
大家要丟臉就一起丟臉。
—
有了和編劇的長談,曲妙對溫其顧這個角色的把握換了個角度。
不再把他當成女主眾多魚中的一條演,而是把他當成獨立的人格去演。
演著演著他都有些同情溫其顧了。
如果按著他沒加戲前的劇本,那他豈不是真的一輩子都沒人疼沒人愛。
很快結束第一階段拍攝後,他就帶著給沈總和小餅乾帶的土特產回A市了。
去機場的路上陌生號碼打來:“喂,您是曲妙曲老師嗎?”
曲妙聽對方小心的語氣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推銷的了,同樣小心道:“嗯。”
那邊道:“我是《連雨春去》劇組的,您的試鏡已經通過了……”
曲妙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這好像是他上次和林承江競爭的那個角色。
他還真拿到了。
等聊了會兒,他又收到王落的電話,一是說《五三》這部劇,二就是恭喜他居然拿到《連雨春去》的男二。
曲妙寒暄幾句剛掛電話,手機又響了,他沒仔細看直接接起:“喂……”
“是我,”沈秋朝的聲音總是不疾不徐,“你今天回來嗎?我來接你。”
曲妙愣了一會兒道:“好。”
好久沒聽到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