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苦水裡的花(2 / 2)

“其實,後來很好的。”

“那戶人家買我是把我當小偷培養的,”曲妙笑得很真心,“可是我第一次就偷到了一個很善良的人。”

那天他在富人多的市中心偷竊,在商場中他自以為沒有漏洞地偷了錢包,順著人流離開。

卻被一個少年堵住。

和現在不一樣,那個人沒戴眼鏡,笑得溫暖和煦似春風,蹲下問他:“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困難?”

他轉頭就跑了,然後沒過幾天那戶買家就被警/察叔叔一鍋端了。

聽說是有人舉報他們拐賣孩子行騙乞討和偷竊。

那是照進曲妙人生的第一束光。

他還記得後來那個哥哥和他媽媽來過孤兒院,想收養他來著。

隻是最後他爸爸不同意,說是不願意多個人分享兒子的愛。

其實曲妙很想說不會的。

隻會多一個人愛哥哥,很愛很愛。

哥哥最後無奈離開,卻還是送了他一盒糖是草莓味的。

他舍不得吃一直束之高閣,最後卻還是過期了。

記憶太深刻,以至於他隻要看到那個人,就能一眼認出。

隻是再見時他就戴眼鏡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溫柔和煦。

可他也沒變,還是那麼善良。

曲妙笑:“後來我就被養父母收養了,他們有孩子,卻還是願意收養我。”

還讓他學書法,學舞蹈,彆的小孩子會的,他也會。

曲妙說完意識到什麼:“《天之驕子》最後一期我會去。”

他要把故事講清楚。

與此同時,他不知道某幢彆墅裡,剛微笑揮手送彆程煜的李鶴知也看到了這條熱搜。

而當他點開看清那上麵的人事,李鶴知嚇得把手機扔掉。

那是一種刻進骨髓的害怕。

等他顫抖著再次點開視頻時,臉上的神情逐漸從害怕變成扭曲的恨意,光影晦暗不明,愈發顯得可怖。

“喂,王哥我有事情麻煩你。”

《天之驕子》最後一期曲妙親自去了,整期他都還是往日搞笑分子的形象,小餅乾大概率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畢竟她忙著準備高考——哦,小餅乾已經是準高三學生了。

最後一個沙畫遊戲,是每一個常駐嘉賓分享這檔節目對自己的影響。

曲妙他就直接隨便說了點,問小餅乾她也是說她是隨便說的。

直到最後一期播出曲妙才明白什麼是兄妹感應。

首先是小餅乾的,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是講一個童話故事。

“曲阿姨是一個孤兒,沒上過大學,後來她30歲嫁給了他的合作夥伴樂先生。樂先生就成了樂伯伯。”

“然後呢,他們領養了個女兒叫奇奇,他們也就成了爸爸媽媽。樂爸很善良,一直幫助其他孩子,後來還給奇奇帶了個哥哥回來……”

“嘿嘿,奇奇逢人就炫耀她有哥哥了。”

“哥哥特彆特彆讓人心疼,他來的那天還拽著媽媽說小話,奇奇聽到了,他說的是‘阿姨,你不要領養我,我身體不好很花錢的’。”

“……你看啊,這就是這一家人,他們是彼此一丁點血緣都沒有的最奇妙一家人。”

小餅乾的語言很樸實,卻讓人聽到最後忍不住淚目。

而曲妙的沙畫更簡單,他就是單純講了他有記憶的那幾次轉賣。

這一期播出後,之前關於曲妙的那些黑料算是瞬間就被壓下去了。

然而還是有人說什麼“親生父母說不定也不是故意的”。

直到這天早上李鶴知來找曲妙,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弟弟。”

曲妙尋思這弟弟和朋友也不是同義詞啊。

然後他經曆了將震撼他整年的消息——李鶴知是他哥哥。

而這天晚上李鶴知發了微博。

講述了他是如何因為親生父母要結婚,但父親拿不出彩禮錢,而把他賣掉換錢的。

同時沈秋朝的人也找到了曲妙生父生母所居住的村落,成功得知曲妙被賣的真相——因為他是早產兒體弱,早產的原因還是因為生父孕期出軌把生母氣早產了。

兩個人唯一的區彆就是李鶴知是五歲被賣的有記憶,而曲妙一出生就被遺棄沒有記憶。

一時間網上風評徹底逆轉,大家紛紛心疼兩個人。

“嗚嗚嗚,我看哭了,我的本命和牆頭都是苦水裡開出來的花啊QAQ”

“太慘了吧也……”

“多希望這是假的。”

“話說那之前那些聖母不該出來給曲妙磕一個嗎?”

……

曲妙看著這些評論眼裡有了幾分笑意。

果然不是大城市好人多,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好人多。

沈秋朝給他遞了顆糖,剝好的,曲妙直接就著對方的手就吃下去了。

“曲妙,給我個機會給我喂一輩子糖好不好?”

曲妙搖頭:“那可不行。”

沈秋朝眼裡的光黯淡了幾分,旋即聽見曲妙的聲音:“得等我把你給我的錢都還給你才行。”

等從新開始才行,是平等的,是他可以與他站在同一高度時對視時才行。

沈秋朝眼裡歡喜溢出,而就是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聽見對麵的話,神情茫然無措。

曲妙好奇:“怎麼啦?”

“我媽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