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哀武朝劉李爭佞,歎風燭梁皇傳璽……(2 / 2)

豪俠傳 三寶粉團 2487 字 10個月前

是日,中宗晨起驚覺手靈足便,無複往日沉重虛軟,心知大限已至,密令親從太監吳公公請太傅及司空進宮聽旨。

文清遠接旨後急入飛霜殿見駕,卻見到司空皇甫望正在殿外等侯於他,兩人皆為三朝元老,亦是多年老友,此刻相見,司空大人竟不語言,隻對他深揖到地,便先行離去。文太傅憂心聖體,不及多想,也回以一禮,便請公公通報進得殿中。

中宗梁化見他到來,揮退左右,掩上房門,又令親信把守於門外,才將文清遠招到床前道:“太傅為三朝元老,親隨高祖開宗立業,又見太宗光耀,扶孤於民生政理,實國之棟梁。孤本望一統江山,請公等貽養天年,安享太平,奈何今大限將至,子息無依,眼看朝延即將為外戚所分矣!”說罷落下淚來。

文清遠雙膝跪倒,頭搶於地,:“陛下請萬勿如此,時局雖危,但陛下龍體仍有康健之色,奈何悲傷至此!恨吾輩不得以身相代,替陛下於沉屙之際,亦怪吾輩不能扶社稷於危難,唯屍位素餐而已!”說罷,將頭碰於地上,垂淚幾不能言。

中宗親文清遠道:“今三公三師六人,六已去四,我雖年老昏饋,亦知此事大有蹊蹺,雖不知劉家李家何家做得,但總少不得是因這兩家傾軋而亡故。唯太傅與司空兩老,獨身自好,立漩渦中而守高義,孤全賴兩位卿家,方可保全性命,未得劉李二氏加害矣。”

文清遠大驚,雙目怒睜道:“賊子安敢如此!陛下春秋鼎盛,待得身體稍為好轉,臣寧死輔佐陛下,誅此賊子,重振清綱!”

中宗搖頭笑道:“太傅不必寬我心懷,孤自知體虧血儘,諒今夜即不能安度矣。今召太傅前來,是尚有一事相托,太傅萬萬不可推辭。”

文清遠重叩於地道:“旦臣所能為,萬死不辭!”

中宗離龍床,下地親扶文清遠起身,又將枕邊一物交於文清遠,令其展開一視。

文清遠慎重打開重重包裹,將物事顯於光下,啊的一聲,幾乎拿握不住,隻見那沉甸甸一方玉石,方圓四寸,紐交五龍,上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不是傳國玉璽,更是何物!

當下唬得他急跪於地,將玉璽高高托於頭頂,泣道:“陛下這是何意!老臣雖愚鈍不堪,但從未有取國器而代之的狼子野心,為何陛下如此折殺老臣!

中宗隻得親將玉璽重新包好,沉聲道:“現國社將傾,孤嫡係無後,外戚覬覦大統,奈何劉李兩家心術不正,劉氏鼠目寸光,不求根本,李氏狂妄自大,窮奢極欲。如留至孤處,早晚將為其中一家所得,屆時必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已。孤無奈將此物交於太傅,唯遠太傅帶其遠遁,不複歸朝,待天下大亂,時運重起時,再將此物公示天下,取討逆臣,重興梁室,吾於九泉亦有顏見先祖矣!”

文清遠淚流不止,頭在地上叩得見血,中宗無奈,又道:“司空大人與卿家皆為孤之左右重臣,現孤已將其餘六方玉璽交於司空,待孤歸天之後,皇甫卿家將持孤之詔書即位於明,以轉移劉李兩家注意,文太傅則需持孤之手諭,連夜出城,隱避故地,以免公之一家亦為其所害矣!此物乃國之重器,太傅務必保全此物,吾朝方有重興之日,切記,切記!”

文清遠泣血道:“即我與司空大人一明一暗,為何不調轉一翻,我為誘敵之人,讓皇甫大人遠歸田園?如此吾定不相辭矣!”

中宗怒道:“太傅如何不明事理!皇甫卿家隻有一子,卿家卻有三兒,尤其長子政赫,頗有賢名,孤繼無厚,唯願禪位於賢者,太傅如何這般推辭!

更何況,太傅隻道誘敵於明處九死一生,卻不知自身凶險乎?明處隻得光明手段,暗處卻需防各種陰譎鬼域,即使此番成功脫身遠遁,將來舉旗興兵,討逆複國,又是輕鬆得與嗎?太傅為何隻願撿輕便易行之事,不願為孤分憂此事?此番勿需多言,速速離宮,連夜出城遠去,再勿返還!退下吧!”

文清遠還要再言,中宗早已重臥於龍床之上,麵朝牆壁,不再看他,隻得頭重叩於地,將玉璽裝於懷中貼身放好,匍匐退出,連外麵接應的公公亦不敢多言,打馬直奔自家而去。

欲知文清遠如何舉家出逃,皇甫司空如何與劉李二家龍爭虎鬥,且待下回書目:

“矯皇詔李氏鬥皇甫,冒九死文氏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