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右臂忽然劇痛,回身一看,卻是另一批追兵趕到,旗幡上書“劉權”二字,正是劉家四子劉權之親兵追李家之後趕來坐收漁利。
文政赫耳聽得三弟虎吼,定睛一看,險些痛煞,隻見文政超背露三支劍羽,猶自顫動,身下馬兒亦中箭長嘶,竟將其生生拋墜。
文政赫目赤膽寒,急折返欲救三弟,不料中箭的右半身猝然麻痹,竟抬劍不起。
文政超急道:“箭上有毒,大哥速走!!”文政赫哪裡肯應。
那文政超心知大哥待已甚厚,必不肯獨逃,如此兩人均難幸免,虎目含淚最後叫一聲大哥,手起錘落,竟將自己頭顱砸了個稀爛。
文政赫心裂目赤,聲淚俱下,無奈狠心撥轉馬頭急逃,箭矢與其終差一臂,險險奪命而去。
劉家正待追擊,忽有一將來報曰“大事不好!陛下賓天!老爺著公子即刻隨他進宮!”劉權無奈,隻得罷兵回轉不提。
單說文政赫急逃如喪家之犬,身上刀傷箭毒,於馬上奔馳已成苦事,然身之痛楚之外,失卻三弟,心中悲愴難忍,較身上之傷更甚,一邊前行,一邊竟吐出血來。
及至將與母親二弟彙合之地,忽聽前方嘶喊,有一眾山賊打扮,圍住一轎,正是母親所乘,
二弟不見人影,隻餘三五家將,把轎子圍住,與山賊作困獸之鬥。
政赫目眥欲裂,心叫賊人休傷吾母,口中卻早已不能言,奮起餘勇,夾馬加入戰團
,卻終感力之不貽,雖有名劍之利,賊人兵器難以與他相交,然要驅退眾賊,卻比登天還難上半分。
馬匹被人當胸一刀劈翻,文政赫身體拋跌落地,直摔得眼前發黑,眼睛卻瞄到一槍直穿車轎而去,一時膽寒大叫道:“母親!”竟不顧生死,飛身撲護住轎門,長槍從他背後透胸而出,死死將他釘在轎上,身體已不能動,眼仍自圓睜,牙齒咯咯作響。
車轎受衝力而翻,轎內滾出兩人,竟是文陳氏與文政明。
那文政明見賊子架勢,已然嚇癱於地,不住發抖。
倒是文陳氏見長子被釘在轎上,隨車轎翻動,生死不明,急撲至長子身側哭叫,聲慘力竭,聞者變色,連眾賊都被此情驚震,麵麵相覷,齊齊退了一步。
文陳氏口中不停哀叫,卻驚動了山腰處的一人。
此人頭帶草編鬥笠,以之覆臉,黃衣褐褲,腳著泥履,正躺在樹下睡覺。
旁邊一匹膘肥勁馬,悠閒吃草,十分自在。
忽聞風中傳來聲響,有人連聲哀叫“我兒,我的兒!”
那肥馬雙耳豎立,打了個響鼻,用噴著熱氣的長嘴去拱貼那小睡之人。
那黃衣男子美夢正酣,一手亂揮,將馬臉撥開道:“我的兒,忽要鬨我,待我再睡片刻。”
馬兒哪裡肯依,四蹄歡快交踏,頭拱得越發厲害,見其一個翻身,仍然懶睡,乾脆張牙在他臀上一咬。
黃衣男子哎喲一叫,勁腰一擺,打挺坐起。正欲責罰此頑劣肥馬,忽聽得山下有人哀鳴,定睛一看,卻是山賊打劫富貴人家轎子,一華服老婦抱一男子血屍,正自泣血哀哭。
不由怒道:“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此勾當!我的兒,速與我下山去,打他個嘴歪臉爛,遍體生花!” 當下翻身上馬,狂衝而下。
欲知此人下山後,能否救文家於危難,文政赫傷毒交錯,如何度過此劫,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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