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你的手現在感覺怎麼樣?”建昭帝將手中的藥劑拿開,輕輕握住齊君悅的手,黑色的眼眸看過他手心上放著的一隻美麗的手,隻可惜白玉生瑕,兩根修長的手指指尖都包紮有白布。
“臣妾的手是陛下親自上的藥膏,臣妾要是說不好這還說得過去麼?”齊君悅眨了眨眼睛,顧盼生輝。
建昭帝輕笑,看樣子也算是鬆口氣,便道:“君悅今日也算是受到不小的受驚,慕氏那邊朕已經嚴懲,也定會曉諭六宮,絕對不會讓你再次受險。”
“臣妾多謝陛下。”齊君悅平和地笑過,隻是那眼底的笑意似薄薄一層覆蓋眼前,展露在外,從不達心底。
齊君悅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很多,或者說,她多數時候都是麵帶著微笑,她的笑容一貫美麗,給人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隻是笑容總給人一種淡淡的感覺,就像是她這個人一樣,所有的情緒總是如此的平淡。
明明今日受害的人是她,可是她的表現卻是這般從容與平靜,就像是上一次的湯藥,上上次的落水...
食物相克,最簡單的原理卻可以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可是齊君悅是溫軟地依偎在他的懷抱裡...
因為身子虛弱,不幸落水失足,真相卻是她早已身中藥寒...
建昭帝看著安靜躺在被褥裡的齊君悅,安靜地像是一個精美的瓷娃娃,醒過來的齊君悅呢?那雙黑亮的眸子像是將最美的黑曜石粉碎灑落湖水間,波光粼粼。
這一次呢?指尖紅腫發熱,看著那副樣子就能感受到難言的疼痛,可是齊君悅也隻是微微蹙眉,或是輕輕咬過唇瓣...拓跋玉衡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竟然對齊君悅有著如此過度的關注,或者說是過度的關心。
隻是,齊君悅在自己的眼前太過安靜,從前他也是這麼覺得,好像沒有什麼能夠使得她表現出來真正的模樣。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過眼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他當做的,自己最為“心愛”的女子。
因為心愛,所以心悅。
確實,他很“心悅”她。
君悅,君子悅之,君王悅之。
他對她很感興趣,一直以來,都相當感興趣。
他希望自己選中的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好好休息下,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未央小心翼翼地扶過齊君悅坐回位置上,她憂心地看過眼齊君悅上好藥的手,還是不免唏噓道:“娘娘這手可是得好好地嗬護,太醫說好些日子不能彈琴。”
齊君悅聽聞,也隻是微微一笑:“沒事,不就是這幾日無法彈琴。等本宮的手指恢複好了,給你彈一曲如何呀?”
“娘娘可莫要打趣奴婢。”未央自顧溫柔地微笑,一旁端著托盤的瀟瀟撅著個嘴,悶悶不樂道:“自打娘娘懷孕後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奴婢好心疼娘娘啊!”
“前些時候是身體一直不舒服,然後還不小心落水,藥也喝這麼久,娘娘還總是不舒服,後麵還來揪出一個如此囂張跋扈的慕氏,娘娘以後可真是要小心呀!”
“瀟瀟!你少說兩句!”未央趕忙製止道,瀟瀟微微縮了下脖子,多少也算是知道自己要收斂幾分,連忙觀察身旁齊君悅的臉色,卻發現齊君悅的嘴邊仍然一副淡淡笑意不曾有任何改變。
她得意地朝未央抬了抬下巴:“娘娘可沒怪罪奴婢哦!”
一貫穩重的未央都不由得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好啦,瀟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齊君悅似乎是被逗笑,連忙拉過未央的手安慰,“都怪本宮太柔弱了能怎麼辦呢?隻能叫你們多多保護本宮與本宮這肚子裡的孩子好不好呀?”
“哈哈,奴婢一定會好好保護娘娘與龍嗣的!”瀟瀟頗為神氣地接腔。
“就你會說!”未央也隻能露出個禮貌的微笑,隻是眼神多少帶著嫌棄與敷衍。
三人正有說有笑,隻見木枝麵色匆匆走進殿內,她朝齊君悅行禮道:“娘娘,宮裡麵出大事了!”
“曹淑妃、傅妃、施貴人、王貴人幾位娘娘全都因為食物中毒而病倒了!”
“什麼?!”瀟瀟直接驚出聲,就連未央都不免皺了皺眉:“你可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聽說這件事好像是與皇後娘娘有關。今日幾位娘娘與小主照例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結果回各自的宮裡的時候不約而同的肚子疼!”
“曹淑妃最嚴重,聽漪瀾殿的人說曹淑妃娘娘把膽汁都吐出來了還沒消停,人都要昏過去。其他的娘娘,小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太醫院那邊說是吃壞了東西,可奴婢看著他們那神色可不像是吃壞東西這麼簡單,一個個都忙得火急火燎的。”木枝回道:“皇上聽聞這件事後,即刻派人把皇後娘娘叫去聖宸殿,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出來。”
“哦?”齊君悅眼中暗暗滑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隻是麵上是一副頗為憂心地模樣:“皇上今日可真是要頭疼壞了,這六宮嬪妃都不幸遭此一罪,真希望太醫院那邊能儘快救治後宮中的其他姐妹。”
好巧不巧,屋外傳來聲響,隻見一道烏衣身影走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