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題有點意思，你看看——喲，眼睛睜這麼大看誰呢？”藍添本來是想跟白翎探討題目的，就發現白翎剛剛在看他。
“才沒，複習去。”白翎又看向題目，“這題……”
結果白翎一不小心又對上藍添的視線，剛想說的話卻忘得一乾二淨，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兩個人複習到大半夜才睡，單人床有點擠，白翎為了不耽誤明天的考試，還是回了自己房間。
白翎是被鬨鐘吵醒的，他一聽到鬨鈴聲就把頭埋進被子裡，伸出一隻手胡亂去摸櫃子上擺著的鬨鐘，把鬨鐘按掉後又繼續睡。
第二天早晨。
“咚咚咚”藍添的門外傳來敲門聲。
藍添吃著麵包站在門口，另一隻手正打算通話。結果他剛想按通話時，宿舍門卻開了。
白翎已經換好校服，沒好氣的說:“乾什麼？” 剛說完這句話時，他忽然想起是他讓藍添叫自己起床的。
藍添手腕處還提著一袋包子:“你這就不對了，我叫你起床還給你帶早餐，結果你一開門給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謝謝，而是乾什麼。”
白翎自知理虧，但又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道:“……哦，委屈你了，藍愛妃。”
藍·委屈愛妃·添:“………………”
這人哪裡都不錯，可惜長了那麼一張毒舌的嘴。
白翎心安理得地吃著同桌買的肉包，跟他去了考場。
到了考場後，白翎先到教室丟垃圾，又坐回考位上。考場裡還有許多位置空著，離考試時間還有半小時，白翎隨便翻了會兒書就趴在桌上補覺。
白翎睡眠質量不好，睡得很淺，動靜稍微大一點就會醒。不過第一考場裡沒有特彆吵的交談聲，隻有討論題目和翻書的聲音。
“請所有同學趕快進入考場，還有十分鐘。”廣播的聲音響起，白翎忽然坐起。
淩葉珩和洛初夏是最後五分鐘才來的，他們來時，監考老師還沒有來。
“抱歉，來晚了點兒。”兩位監考老師領著試卷進來了，“第一排試卷傳一下，馬上考試。”
藍添考試時倒挺安分，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包括也沒有頂撞老師之類的。
月考完後，他們竟意外地有一天半的假，其實是因為老師要批改試卷，所以才放的假。這一天假其實跟沒放似的，各科老師幾乎都留了作業，特彆是他們的語文老師。每一科老師都覺得自己留的作業很少，可這些加起來就很多了。
至於這一天怎麼度過，還是他們自己選擇。
藍添本來並不打算回家，來回麻煩，乾脆呆在學校，結果藍楹打來電話說爸媽會回來，藍添才打算去一趟。
“你去嗎？”藍添收拾東西，轉頭問白翎。
“不去。”白翎道。
“你昨晚明明說去的，”藍添頓了頓，“又是敷衍？”
“我說的是去，又沒說什麼時候去。”白翎開始賴皮。
“你……”藍添心中莫名湧上一股火氣，很想反問他是不是隨便玩玩，但又怕兩個人因為這事吵架，然後鬨個不愉快。
他整理好東西，“行吧，那我走了。”
“嗯。”白翎寫著試卷，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藍添到家時，還沒有發現不對勁。藍添父母和藍楹都坐著，桌上擺著各種山珍海味，卻都沒怎麼動筷，場麵十分尷尬。
“小添，”藍母開口道，“你先去洗手吃飯。”
藍添應了聲好，就去廚房洗手，並且一邊偷聽外麵的動靜。
伴隨著細微的水聲，外麵響起藍父的聲音:“同性戀？”
聽到這三個字，藍添洗手的動作頓了頓，不知為什麼，心裡“咯噔”一下，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以為說的是自己。
藍楹弱弱“嗯”了一聲。
藍添洗完手隨便擦了下，就出來坐位上吃飯。
“小楹啊，”藍父道，“你還二十幾，也沒談過戀愛，你……”
“爸，”藍楹道，“我喜歡她，不是隨便玩玩的。”
“荒唐！”藍父道，“同性戀？這怎麼行！”藍父在其他方麵都十分開明，唯獨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個同性戀。
藍添忍不住插話:“跟人過日子這事講究一個緣分。”
“你個還在上學的孩子懂什麼？”藍父皺眉道。
“小添這話說的也沒錯，”藍母道，“再說……”
“這事說出去多丟人，”藍父打斷，“其他的我都隨你，就這個不行。”
“為什麼？”藍楹反問道。
“爸，那個……我……”藍添道。
藍父煩的不行，“你又怎麼了？趕緊說。”
“如果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你能接受嗎？”
其餘三個人都愣了一下，藍父震驚地望向他:“你說什麼？”
“……我就隨便提一下，不必當真。”藍添打算先試探一下父母的態度。
不過很顯然，藍母應該是認為兒子單純開個玩笑:“就你那樣能找到對象？除非人家姑娘眼瞎吧。”
藍添:“………………”好家夥，一連罵了兩個人。
藍父沉默片刻才開口:“父母沒有陪伴你成長，這個我們對不起你。隻要素質人品都還行就可以。”
藍父說完後，藍父又意識到了什麼，道:“好小子，你在這裡把話題帶偏？”雖然是疑問句，卻跟陳述句的語調沒什麼區彆。
被戳穿的藍添隻能訕訕道:“呃……對。”
“爸，”藍楹道，“你就不能支持我嗎？”
藍楹一出生就被父母捧成掌上明珠，不管她遇上什麼事，都會總有父母撐著。但是，大多的麻煩都是她自己解決的。以至於藍楹總覺得這套盾牌可有可無。可是，在她遇上解決不了的問題時，都是父母解決的。
“你能確定人家不是有目的的？”藍父終於說出了自己最大的顧慮。
“不是的！”藍楹急忙辨解道。
“你覺得你奶奶能經受得住刺激？”
“又不是跟她過日子，她受什麼刺激？”藍楹咬了口蝦球，毫不在意地說。
藍父皺眉道:“人家好歹是你奶奶，怎麼能這麼說話？”藍添知道藍父沒有生氣，甚至還有些心疼。
“小添，”藍母突然對藍添道，“你還缺生活費嗎？”
“哦，上個月的還剩些。”
藍家屬於窮養兒富養女的類型，兒子隻要能吃好就行。
“加下個月的生活費一塊轉給你啊。”可畢竟是自己親生兒子，藍母總會定期再轉幾千給他。
“謝謝媽。”藍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