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就不敢出聲了,隻覺得眼前有一片紅色蓋了過來,心裡不禁一陣絕望——悶油瓶是百毒不侵,可我一介肉體凡胎,今天恐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吧。
這時我又覺得眼前一黑,原來是悶油瓶從包裡抽出了一張戶外薄毯,把我整個人都罩了起來,又隔著毯子將我抱到了甬道邊上以便防禦。
我心說怎麼能讓他一個人暴露在蟞王的攻擊下,掀起毯子就將悶油瓶拖了進來。悶油瓶微微皺眉,看起來對我的做法並不太讚同,可是情況緊急也容不得他再做他想,隻能跟我抱作一團蜷在裡麵。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擠在一床小毯子裡自然很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在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而悶油瓶癱著一張臉像隻貓似的縮著,看起來也格外經典。可這時我卻發現他背上起了一大片的紅疹,應該是被蟞王咬到所致,心裡就起了一陣歉意。悶油瓶卻捏了捏我的肩膀,意思是他並無大礙。
悶油瓶一手支著毯子抵在石壁上,一手拖著我的往前慢慢挪動,我聽到毯子上傳來撲撲的聲音,就像是暴雨落在傘上的那種聲音,應該是蟞王在試圖鑽進來。我這時才明白過來,悶油瓶如果在外麵抱著我走,速度會比現在快上很多,而我自作聰明地把他也弄進來,實際上是將我們所剩無幾的希望都給掃蕩一空。
這時我便感到那種撲撲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似乎所有的蟞王都已經聚到毯子上開始撕咬纖維。饒是這床毯子是化纖質地,也漸漸發出了被撕裂的聲音。
悶油瓶的臉色很不好看,我的心也直往下沉,就對悶油瓶道:“小哥,萬一撐不過去,你彆費事救我,能自己走就自己走。”
悶油瓶也不說話,突然湊近了臉,把我嚇了一大跳,心說難道生死關頭還要來個吻彆?這時悶油瓶的嘴動了動,像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可突然竟從甬道深處吹來了一陣十分猛烈的勁風。
我心裡立刻一喜,心說天不亡我,這事恐怕有門!這時我便聽到小花吼了一句:“吳邪,你們過來!要快!”
果然毯子上的壓力驟然減輕,可見那些蟞王都被吹得站不住腳了,悶油瓶立刻將毯子一掀,拉著我往前跑去。
可同時我竟感到呼吸逐漸艱難,胸中一陣煩惡,似乎是缺氧的征兆。風又吹得十分厲害,更讓我覺得頭暈眼花,我強撐著跟悶油瓶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空。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