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子上,鐘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竟是這樣的結局,他竟真的下旨要殺自己,獄卒恭敬的地向著著一身白色囚服的男子說:“該上路了,大人。”一盞斟酒被擺在麵前,鐘會望著毒酒,滿心不甘,一腔壯誌未酬,當初兩人共同的誌向尚未實現,他怎能食言狠心殺了自己,自己又怎能甘心如此了卻怎甘心了卻這一生,男子抬起頭平靜的說“我要見他。讓我見他一麵,他一定會改變主意”。“大將軍在夫人房中歇息怕是沒功夫見你。”
鐘會無奈的牽動嘴角,“是啊,他們才是一家人,我算什麼,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樣,都是棋子罷了,我原以為…我對他來說不一樣…”,鐘會靠在牆邊眼神放空,過了會道“潁川鐘氏,還有我大哥他們怎麼樣?”“大人放心,大公子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早已向大將軍求得了恩赦。大人走後,鐘氏一族還是原來的潁川鐘氏。”鐘會目光微動“大哥他竟早料到我的下場,是啊,旁觀者清,奈何當局者迷,我以為我的在走向高位,在他看來我走的不過是萬劫不複的深淵罷了。”男子垂眸想到了昔年父親對自己才華的讚歎,想到了在老師教導下的時光,抬頭看向這獄中唯一的方窗,“三十而立,我鐘士季卻要命絕於今日,今世若此,吾失悔及,若有來生,必與君形同陌路,再不相交。”
“士季,士季,愣著做什麼,回家呀。”一睜眼便是在十幾年前的鐘府門前站著,前方是一抹熟悉的馬車背影,父親鐘鷂俯著身子關切的話語聲入耳,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仿佛這些年的事從未發生過,隻是自己的一場大夢。鐘會愣了一下,現在應該是十幾年前自己剛拜入司馬門下在鐘府門前送老師的時候,此時曹丞相尚在世,其子曹丕還未居儲位更未登帝位,而司馬家也是勢薄位卑,自己也是十幾歲的青蔥年華。
青澀的少年應到“沒事,父親,讓您擔心了。”鐘鷂捋著髯須“那便回去吧,記得明日去拜見你的老師 。吾觀司馬懿此人行事作風不肖旁人卻頗有深意,絕非池中之物潭中之蛟。你要多觀其言行思其深意,多多走動學習你老師的一身本事。”
“是,父親,孩兒必當向老師謙遜求學。”白衣少年作揖道。
夜裡,鐘會不禁想到,重來一世,自己還是拜入了司馬門下,即使自己早來幾個月也改變不了結局,鐘氏需要依靠司馬氏,司馬氏蓬勃日上,自己也必須拜入司馬門下。
第二日,天光大亮,司馬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一身白色學子服的俊秀青年撩開簾子下了馬車,在府門前站定,望著“司馬府”這幾個大字,感慨萬千,“士季來了,來來來,你倆過來。這是犬子,司馬師,司馬昭。”
“子元公子,早就聽說公子能文善武,穩重堅毅,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過獎過獎,早就聽說士季三歲早慧,七歲熟讀兵書,尤其是那一手楷書可是叫人讚歎不已。 ”“咳咳咳…”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二人的寒暄,二人向聲音方向看去。“鐘會見過二公子。”鐘會低著頭作揖,不願抬頭看這個自己早已無比熟悉的人,沒想到麵前的人一臉不滿“怎麼大哥就能文能武,到我這就隻有二公子這一句?”此時,司馬昭也才十幾歲,稚氣未退,眸中也帶著少年人的活潑靈動,全然沒有後來那陰厲狠辣之氣。
“昭兒,不可無理。士季,昭兒小孩心性不必理會,來,咱們進去。”
幾人在堂屋飲茶閒談,不知怎麼就料到了此次曹丞相出征之事。“士季啊,老師問你,此次魏王出征,我和楊主簿都要隨行,二公子將和四公子也會去。你來說說隨軍之時我們該如何行事最合適。”
青年沉思片刻便道“士季以為,在這大爭之世,夫唯不爭,才能無憂,大王出征幾十載,早就對兵勢了熟於心,他要做的任何決定,五官中郎將不能左右,您也不能,做好自己該做的,若因儲位而與楊主簿和四公子爭鋒亂了大王的安排,豈不得不償失?況且儲位之爭又不在於一時。”
“哈哈哈,好一個不爭而爭,還是士季懂我,我本也如此打算。對了,此次出征你隨我去,師兒也跟著去。”司馬懿轉頭向一旁的大兒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