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都被老人一句話打回了原樣,“你回來,坐下。”
你哭唧唧的鬆開了門把手,虎杖悠仁,你好狠的心!
半個小時後,虎杖悠仁拿著兩瓶水來到了病房門口,他先是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裡麵的動靜,隨後把門緩緩打開,走了進去。
“…悠仁你回來了。”被留在這兒半個小時的你,對他露出了一個核善的微笑,“快吃吧,飯都涼了,去旁邊的便利店買水居然買了半個小時,當初讓我去該多好。”
“哈哈…你是女孩子,像這種跑腿的活交給我們男孩子就好。”虎杖悠仁小心的避開你,把買來的水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坐下來繼續扒飯。
“你彆看他,他確實沒告訴我。”老人將吃完的盒飯扣起來,“醫院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我是聽路過的護士說的。”
“這小子一開始也嘴硬不承認,後來我把證據擺在他麵前,他才鬆了口,我就讓他今天必須把你帶過來。”
證據?什麼證據?還沒等你去看虎杖悠仁,老人就生氣猛拍桌子,“校園霸淩!長本事了你,你怎麼不霸淩霸淩我!”
你立馬慫成鵪鶉,“…不敢不敢,但是爺爺,我真沒有霸淩,這是誹謗,我才是受害者。”
這是真的,你真的沒霸淩過誰,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先來招惹你的,然後你就稍微教訓了他們一下。
你把頭壓的很低,已經等好接受一場劈天蓋地的教訓,卻許久都沒有聽到老人說話。
正當你想抬起酸痛的脖子看看老人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時,你聽到老人歎了口氣,“孩子,你和悠仁一樣,都很強大,但是你這份強大沒有用到正確的地方。”
“無論彆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該明著用這份力量去傷害他們。”
出了病房,你聽到旁邊的悠仁鬆了口氣,你看了他一眼,開玩笑道,“我挨訓怎麼整的和你犯錯了似的。”
“嗯……”虎杖悠仁摸了摸腦袋,眼神有些不自在,“畢竟什麼都沒和你說,就把你騙過來了。”
你擺了擺手,“不怪你,是爺爺不讓你和我說的吧,而且你一路上這麼反常,怎麼說都有心理準備了。”
其實並沒有。
“哎,真的嗎?那你剛剛還裝的那麼像。”
“哈哈,那當然,我可是八月殞萘啊。”你得意揚眉。不過,想到剛剛爺爺的話,你就覺得不對勁,這裡的護士每天都很忙,哪有時間關心什麼校園霸淩,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就偶爾提一句,你就不相信這正好就讓爺爺聽到了。
“昨天我給爺爺送餐,看到有一個女生在病房裡待著,那個女生看到我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悠仁的表情很嚴肅,你很少見到他這樣,“當時我很奇怪那個女生是誰,居然會來看爺爺,還沒等我問爺爺,爺爺就先一步問我‘瑞夕高中霸淩事件是萘做的吧’。”
“我就說,什麼瑞夕高中霸淩事件,我沒聽過啊。然後爺爺就把你處分單的複印件遞給我看了。”
聞言,你睜大雙眼,“複印件?哪兒來的複印件,處分單是當時就開出來的,我一直拿著,怎麼可能有複印件。”
虎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張複印件呢,我看看。”
虎杖悠仁一指遠處的病房,“爺爺那裡,你要進去看看嗎?”
嗯…你一下慫了,好不容易從裡麵活著出來了,你也不想再進去走一遭,“算了吧,等悠仁明天中午給老爺子送餐的時候幫我帶出來吧,這兩天我就不去了,以免挨訓。”
虎杖推開了醫院的門,“爺爺都知道了,你還怕什麼。”
“話雖如此……”但是,你真的不敢在爺爺麵前晃悠了啊!
“來吧,因為你這兩天都沒有來,爺爺的脾氣變得很暴躁。”
“彆看爺爺總是對你凶巴巴的,但其實爺爺還是很喜歡你的。”
你知道「喜歡」,從你上國小的時候,就總有男生和你說喜歡,之後你就和爺爺說了這件事,還說他們整天纏著你,你都快煩死了,結果爺爺第二天就狠狠的凶了一頓那些說喜歡你的人,還告誡如果再讓他知道,見一次就打一次。
你當時還很好奇,問爺爺「喜歡」是不是不好啊,要不然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爺爺說
“能被人喜歡當然是好的,但是萘喜歡他們嗎?”
“當然不。”那些人大多數你還都不認識呢。
“既然萘不喜歡他們,爺爺把他們都趕走不好嗎?”
你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旁邊的悠仁,“那爺爺和悠仁喜歡萘嗎?”
爺爺沒說話,反而是拉著你的手的悠仁說道,“喜歡啊,萘是我們的家人,我們當然喜歡萘了。”
家人?你握緊了悠仁的小手,怯生生的問,“既然是家人的話,那悠仁和爺爺會像爸爸媽媽那樣愛我嗎?”
悠仁破天荒的沒了笑意,他鬆開你的手,抓住你的肩膀輕輕搖晃,“萘,你的爸爸媽媽根本不……”
悠仁還沒說完,爺爺就打斷了他,“悠仁。”
“爺爺……”悠仁不解的看著爺爺,奇怪為什麼爺爺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你的爸爸媽媽確實不愛你,讓你認清現實有什麼不對嗎?
“爺爺,”你拉住了老人的衣服,“爸爸媽媽是愛我的對不對?”
老人的手一抖,你的眼中是堅定的,你堅信你的爸爸媽媽愛你,良久,他歎了口氣,摸著你的頭,“我們不會像你爸爸媽媽那樣愛你,但是我和悠仁很喜歡你,是對家人的那種喜歡。”
是了,爺爺確實說過喜歡你,對家人的喜歡,爺爺也是把你當做家人的。
你喃喃道,“喜歡…嚒。”
看你陷入沉思,虎杖將吹到你頭上的蒲公英取了下來。
他當初很不明白,為什麼爺爺不糾正你對「愛」的看法,而你也真的傻,你父母都對你那樣了,你居然還認為他們愛你。
爺爺卻說,無論是他對你說的“家人對你的感情就是愛”,還是你母親對你說的,“愛你的隻有我們。”,還是這些年裡,你家人以「愛」的名義去控製你……這些都將那份扭曲的「愛」潛移默化的死死釘在了你的意識裡。
在你看來,就是因為你的家人「愛」你,所以他們才會那麼對你,你的父親才會有想要殺了你的行動,而你又同樣因為愛他們,做了和你父親同樣的選擇。
儘管這並不是你想做的。
可,是他們先這樣愛你的,愛難道不是互相的嗎?
你是因為愛他們,所以才會殺了他們,但這個前提是建立在「愛」上的,如果這個前提崩塌了呢?
如果這不是愛,那你堅持了這麼久到底算什麼,所以你根本承認不了這不是「愛」。
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算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你。
“爺爺,難道就讓萘一直這麼認為嗎?”
爺爺說
“除非有人能重新讓萘定義什麼是愛,否則她這輩子也感悟不到”
“讓她明白「愛」或許很難,但”
“既然教不懂她「愛」是什麼,那我們便教她什麼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