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睜開眼,模糊地看見自己似乎被垃圾掩埋了,一塊隔板架在上空,偶爾有一縷光線從垃圾中的隙縫透進來。
這是……我們做為休息站點的“大坑”?
我輕輕轉頭,庫洛洛正躺在我身邊!
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麼事?
嘗試著動了動四肢,發現雖然十分酸痛,但四肢都是聽控製的,看來庫洛洛幫我接回去了。我爬起來,把頭頂上的垃圾撥開一些,使得更多光線透進來。
這個大坑躺了我們兩個人就有點擠了。我轉過頭去看他,馬上就被他身上猙獰的傷口嚇了一跳!
庫洛洛右肩和肚子上有兩個穿透的大洞!那兩傷口皮肉外翻,庫洛洛強悍的身體回複能力使我清楚看見傷口上的血肉在蠕動想要粘合在一起,但傷口上有些奇怪的冰渣,血肉觸碰到冰渣又分開了,而那冰渣也不見消融。
我皺眉看著這詭異的傷口,發覺庫洛洛身下也有血跡,小心翼翼地將他身子翻轉一看,再次被驚嚇!庫洛洛背部有條近半米長的撕裂般的傷口,深處甚至能見到白骨。奇怪的冰渣附著在上,阻止著庫洛洛的自我愈合,可是那血卻仿佛不要病般往外流。
我注意到庫洛洛的臉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平日裡沉穩安寧的麵容,此時卻眉頭緊鎖,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不妙啊……這樣下去庫洛洛會流血過多而死的!
不容我多想,我跳出大坑,再把隔板蓋上,用垃圾掩飾庫洛洛所躺的大坑。我突然想到,庫洛洛經過慘烈的戰鬥後拖著重傷的身體找到我,把我帶到這裡,作一番掩飾後終於自己也抗不住倒下的情景……
心裡有點酸。
庫洛洛……你這怪物小子可彆就這麼死了啊。
我飛奔向昨夜與光頭男戰鬥的地點。此時已是黎明,天色已經頗亮了。我沒有掩飾自己的身形,而是以直線飛快跑向戰鬥地點。比起切爾貝爾基地來說,那不會很遠。
我的傷勢比庫洛洛的好多了,除去光頭男打在我胸口那一掌之外,其他都是皮肉傷,雖然痛了點但可以忍受。四肢接回去後我回複了行動能力。我不顧身體的叫囂拚命摧動自己加快速度。時間一分一秒都很寶貴,我快一點,庫洛洛活下來的機率就大一點。
好在十三區邊緣一般很少人,我也沒遇到什麼麻煩。終於到達目的地。我一停下,胸口一陣劇痛,咳出幾口血來,來不及做調整我馬上湊到光頭男屍體旁邊,利落地將他衣服褲子扒下來。光頭男昨晚才死的,現在還沒有屍臭,這些還很乾淨。
然後我把光頭男右臂上的毒針取下來,小心套進一根吸管裡,用鐵絲捆緊吸管兩頭。這枚針上還淬有殘流的毒液,這種毒是美杜莎蛇毒,隻要一點進入人體就能讓人在一秒鐘內失去知覺。這枚針還是某次任務時任務目標用來殺我的,我還差點被陰了,然後我覺得它用來陰人很有效,不到危急時刻一直沒舍得用……
我把毒針收回來,說不定將來還能派上用場。然後我拿起了光頭男那把彎刀,現在一看,這還真是把好刀。想到伐克教官死在它手裡,光頭男也死在它手裡,我心情就有些複雜。
默默地把這些東西帶上,我又掉頭飛快往回跑。
我回到大坑那裡,用光頭男的衣服幫庫洛洛簡單包紮一下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這是為了減緩他失血的速度。
然後我抱著庫洛洛往切爾貝爾管轄區域跑。
我選擇了華麗麗的公主抱——隻是覺得這樣能平穩一點而已。
一路上遇到人我都小心避開,不想耽誤一點時間。
幸運的時,我們還是平安地回到切爾貝爾基地了。
由專門的醫師為我們處理傷口,庫洛洛還昏迷不醒,我則被叫去見切爾貝爾的心腹手下,安魯卡。
“七C-9,你來跟我說明一下任務的經過。”安魯卡看上去就像前世當大官的,麵對我這個小的,說話慢條斯理,架子十足。
我心裡略微不快,但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地敘述,當然戰鬥的細節除去了,但是我所說的還是很清晰有條理的。
聽罷,安魯卡一揮手,說:“好了,事情我已經清楚了。看來是我們這邊的情報人員出錯,我會報告給切爾貝爾首領,他會給俠客一個教訓的。你可以回去了。”
切爾貝爾會給俠客一個教訓?我內心嘲諷道。不可能。
俠客是誰呀?年僅八歲,卻已經是情報部門的一把手,幫派裡的實權人物。
切爾貝爾對俠客的偏私是顯而易見的。以最近的勢頭來看,他還想輔助俠客坐上情報頭子的位子,可惜這次俠客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嗬……看來他沒那麼容易上位了啊。
我和庫洛洛因為任務需要的原因,也和俠客接觸過幾次。俠客是一個棕紅色頭發,綠眼睛的孩子,長相十分可愛精致,總是掛著一張笑臉,對所有人都很親近的樣子,所以他和很多人關係都不錯。當然也有人私底下猜測他,嫉妒他,為什麼切爾貝爾對俠客那麼好呢?有人說俠客是切爾貝爾的孌童,也有人說俠客是切爾貝爾的私生子……
本來我對俠客印象還不錯的,但是因為這次任務,俠客的錯誤使得我和庫洛洛差點喪命,所以想到他難免有些不舒服起來。
回到我和庫洛洛的房間,庫洛洛還躺在床上,臉色還是那樣慘白,不過表情舒展了許多。我歎了口氣,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
長頭發的性格怪癖的醫師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開口道:“哼哼~傷口上有念力的痕跡~顯然是某種念能力的附加效果。不過是有時限的,剛剛我已經催化那些冰渣溶化了……哼哼~也是這小子福大命大,遇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