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同費科坎迪斯家族約好談判時間,喬托帶了沢田綱吉、朝利雨月和藍寶親去北方談判。
一行人在羅馬城內逗留了兩天,好好遊覽了一番。藍寶年紀還小,玩性很重,拉著沢田綱吉滿街跑。
沢田綱吉沒見過百年前的羅馬,也是好奇。喬托和朝利雨月慢慢跟在後頭,朝利狀似無意地說起:“Boss,你對那個孩子……”
喬托麵不改色:“嗯?那孩子,怎麼?”
朝利有些好笑,Boss居然看著那孩子的背影出神。微微一笑:“那孩子……你其實十六歲那年見過他吧?”
有時候,朝利,你不要這麼敏銳比較好吧。喬托淡淡笑了:“誰知道呢,你聞訊從東瀛趕來的時候,我已經沒什麼事了吧。”
“嗨。”朝利點頭,“自那之後,你的死氣之火就沒再熄過了。”
“這和那孩子沒什麼關係吧。”喬托點了點頭。
朝利笑而不語。
“家康先生!”沢田綱吉同藍寶轉了回來。
少年手中拿著一麵金黃的麵具,細致的臉頰有淡淡的紅暈,“我的房間裡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麵具,我一直以為是哪屆首領留下的,沒想到是我自己買的。”
朝利雨月在心裡對著自家首領做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喬托心情大好一般給了少年一個微笑:“你喜歡這個?”
“嗯。”少年彎了眉線眼線,栗色的大眼睛彎成一雙月牙兒,他來到這裡將近兩個月,第一次露出這種陽光燦爛的笑容。
藍寶也舉了舉手中的綠色麵具,“藍寶大人也買了~”
那一日的羅馬日光傾城,碎金一般地鋪灑了每個角落,大家都覺得,也許以後每天都可以像這天一般地幸福下去。
幾人決定晚飯後離開羅馬趕夜路,出了城區幾英裡遠,天邊有雨瀝瀝落下,現在再折回去明顯不實際,隻有硬著頭皮趕路了。朝利笑說這次帶我和藍寶出來是在是明智的選擇。
“綱吉建議的。”喬托淡淡道。
沢田綱吉進入死氣模式,一張小臉繃得比喬托還緊,垂了眼睫並不開口。
“來了,大家小心。”喬托輕輕停下,熄了火焰。
一行人隨之停下。
當初研究北上路線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地方,紅色朱筆重點勾出,現如今果然有伏。羅馬城中那兩日相當有抵消警戒誘敵深入的意味,對方不敢公然在城中動手,就會瞄準近郊。
一場廝殺悄然展開,冷兵器的鋒芒隱沒在昏黑的雨夜中。
沢田綱吉甩開ASP警棍擋下對方長劍,側身閃過身後飛來一腳。彭格列之血在此間發揮出固有力量。這樣的純體術使用對於並未進入死氣模式的自己來說不算非常輕鬆,雖然超直感每每在危急關頭都幫他找到出路,但卻發現藍寶那口特殊的兵器發出的聲響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完全不見。
一時之間有些慌亂。
“綱吉小心!”喬托在幾米之外警示一聲,沢田綱吉下意識身形一閃看向喬托。
夜色濃重,他看不到那人神色,卻聽得出那人語氣中的慌亂,揮起警棍擋開身側攻擊,沢田綱吉微微焦急,這周圍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個敵人,隊長級彆兩人,而己方已隻剩下喬托、自己和三個部下,而那三個部下都已自顧不暇了。
突然,心口微微一窒。
他回頭望向喬托那邊,隻見昏黑一片,而空氣裡已有淡淡的血腥彌散開來。
喬托受傷了!
超直感叫囂著。
沢田綱吉當即著了慌,一棍揮開身前敵人三兩步跨到喬托身邊,借著幽微的光芒,他看到喬托左手自腕部向手指有刺目的鮮血淌下,在雨地裡開成一簇簇妖嬈的花。
有他在,居然讓初代受了傷!還是因為為了提醒他而自己疏了防備!
不可原諒……
他顧不得當初約定好的如不遇到危及生命的戰鬥就儘量不使用火焰的約定,進入死氣模式,額跡有澄澈溫暖的大空之炎倏地冒出,栗色的瞳仁變成金紅,雙目微垂,神情驟然淡定下來,冷靜地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他儘量不用火焰傷人,隻利用火焰實現超高速位移。
到戰鬥結束一共不到三十分鐘。
喬托捂了手臂傷口衝他微笑,“竟是你救了我呢,綱吉。”
他垂眸看了自己最敬重的初代十公分長的血流不止的傷口,背過身去,“多馬佐家族決不可小覷,自今往後我應該是保守不了當初那個不隨意使用火焰的約定了。”
喬托站在少年身後,唇邊有細細的笑容,隨即召集在場幾名部下,一行人趕往朝利和藍寶所在地——剛才朝利已發射了彭格列專屬信號彈。
簡單包紮後,沢田綱吉指導A級隊長中一名晴屬性人員幫助喬托恢複傷口。那隊員對火焰掌握得還不甚熟悉,但火焰純度很高,喬托傷口漸漸止血愈合,他笑看著沢田綱吉:“我從來都不知道火焰還有這般用途。”
“這是利用了晴屬性的活性能力喚醒細胞加速成長繁殖。”沢田綱吉淡淡解釋:“納克爾先生擁有高純度的活性之炎,應當仔細加以鍛煉和利用。畢竟,往後的路還很長。”
喬托輕笑:“很少見你在死氣模式下講這麼多。”
“我也很少見到您不在死氣模式中。”沢田綱吉吩咐眾人加速趕路——藍寶他們已走出很遠了。
008>>>
不知敵方伏兵殘餘是怎麼回去報告的,精心做了戰鬥準備的彭格列一行並沒能和對方家族打起來,反而真的做成了這麼一大筆生意。
沢田綱吉彎了眼睛:“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初計劃時沢田綱吉曾提到過如果路遇伏兵不妨給予一記重擊,說不定這筆大單子就真能做成,且保證彭格列一段時間的安穩以供韜光養晦。他自來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於是一行人做了完全的準備警戒全開地進了會議室,對方Boss隻是紳士地笑著遞了合同過來。幾次三番試探交談後發現確實無詐方簽了單子回南部。
回程途中幾名部下還在餘興勃勃地談論那場夜戰,說都是因為綱吉少爺那明亮的火焰和鬼魅般的身形方給對方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重創,間接促成了這麼大筆的生意。
沢田綱吉還在心中埋怨初代怎麼就光顧著提醒自己了把他的安危給忘了……
喬托細細思考這次未能進行戰鬥的利弊,死氣模式下神色嚴肅。
回到西西裡後已進入了十二月。
新年,就快要到了。
對於此次談判結果,守護者反應各不相同,無非多數好戰者認為應當即剿滅地方家族,畢竟先遣隊已在米蘭久候了。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喬托已經每日頂著死氣模式時,北方以多馬佐為首卻不知那怪異火焰有何而來作何用處,聽埋伏戰敗的士兵講起那少年使用的火焰及給喬托療傷時解釋的那些話,北方家族同盟當即決定暫時放棄與南部家族對峙的策略轉而專心投入到火焰的開發和使用及相關兵器研發上,此一時南北各有打算相安無事,商貿來往友好頻繁。
不過這一時的安穩埋下的是百年的後患,自此,彭格列獨霸黑手黨頂峰的道路之上,開始豎起重重障礙,埋下叢叢荊棘。
一場跨世紀之戰,悄悄拉開帷幕。
此時的彭格列大眾仍在為二十天後所用的聖誕樹的具體尺寸大肆爭吵甚至大打出手。沢田綱吉在一旁扶額歎息,這裡和百年後到底有啥區彆啊,大家都是在為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得雞飛狗跳昏天黑地,真是沒有一點作為傳說主人公的自覺……
格洛裡亞代表加百羅涅前來彭格列商討新年聯歡的具體事項。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叫做綱吉的少年溫暖包容的大空火焰。
少年在和阿諾德先生對戰,絲毫不落下風——她一直都不敢輕易估量那少年的真實實力,但少年的外形還是會給氣勢減上三分。
說實話,用體術和阿諾德先生對戰這麼久的除了哥哥自己還真沒見過更多。
她站在中庭遠遠望著少年乾淨利落的身影,微微失神。
G抱了聯歡流程過來,看到少女出神,淡淡笑了笑走上前打斷她:“格洛裡亞。”
側身行禮,格洛裡亞碧色的眸子水光灩灩,“G先生。”
G沒有直接和她講聯歡的問題,而是看了沢田綱吉輕輕問她:“你知道,那孩子是誰麼。”
明白G話中彆有深意,格洛裡亞搖頭:“我並不知道。”
G淡淡看著格洛裡亞,熄了口中香煙,“那個孩子……他是彭格列的首領。”
“啊?”格洛裡亞顯然理解不能。
“那個孩子,他是彭格列的首領。”G重複一遍,“第十代。”
“什麼……”格洛裡亞驚到失聲,“G先生,這不是個好笑的笑話……”
“不是玩笑哦。”G輕輕呼了口氣,“那孩子,是從百年之後來到這裡的,彭格列十代目。並且隨時都可能回去他的時代。”所以,格洛裡亞,我和喬托一同看著你長大,知道你雖是溫柔可親,卻從沒這麼看過一個男子,為著你好也該阻止你這樣下去,更何況你……而且那孩子……注定不會是你的,他甚至,不是喬托的……
格洛裡亞虛了眼睛,睫毛覆住瞳孔,看不清神色。半晌方淡淡笑笑:“其實,從小我就知道我往後命運,喬托閣下大我八歲我也隻當無謂,G先生,我要嫁的我知道是誰,這……我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還是在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抑製不住地心跳加快,“隻是,這不過是一場青春的悸動而已,我懂得的,也放得下的。”
G良久沉默。
“那孩子,他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任何事物任何人。”喬托,他也是這麼說的。
009>>>
越靠近平安夜,沢田綱吉越發地感到心悸,仿佛什麼事將要來臨一般,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該要回去了,半年來,他幾乎把這裡當成了另一個可以安心的家。
可心底透出的那股不安,隨著節日氣息的日漸濃厚而日益蠢蠢欲動。
他還不想離開……
或許現代那邊還有無數事務等著自己去一一處理,可他,還想留在這裡,看著自己最最崇敬最最想關心最最想效忠,也……最最愛的人,站上那個屬於那人的黃金時代的頂峰……
時間不多了……
直覺一直衝自己叫囂。沢田綱吉很無力。
“綱吉?”身後有初代輕聲呼喚。
沢田綱吉斂了斂心神轉過身去,“家康先生。”這樣的稱呼早已叫過不下百遍,也漸漸的由最初的開不了口到如今的隨口說來。喬托給了他太多太多,細細數來,喬托在自己心中地位,竟是極特彆的。與爸媽不同,與裡包恩不同,與守護者不同,與同伴們不同,甚至與自己早年對待京子的那種深深的喜歡,都不同,要更加的小心翼翼又安靜無奈,心底,有最淺淡的酸澀。
於是,他發現,自己就這麼偷偷愛著那個彭格列的如傳說般存在的初代首領。
Giotto.Vongola.
“今晚平安夜,要和大家一起過麼?”喬托眸光瀲灩。
沢田綱吉奇怪,不應該和大家一起過麼?
“我們兩個過吧……”喬托建議。
“哈?”反應不能。
喬托笑了,牽起少年的手,“我們兩個,單獨過吧。”
這……初代大人您今天崩壞了麼……吐槽歸吐槽,沢田綱吉不想否認心中那悄然升起的蜂蜜般的幸福甜美。握了初代的手,點了點頭。這像不像私奔?如果,你願意留給我一個永生不忘的夜晚,那麼,我一定會一生一世地記住它。
兩人來到城外的河邊,不是很冷的天氣,月色很好,籠在少年臉上有融融的光澤。
喬托變戲法似的變出盞小小的天燈,沢田綱吉微微瞪大了眼睛,“要放天燈麼?”
喬托隻是笑了一笑,燃氣火焰,看那柔和溫暖的火焰將天燈漸漸撐起。
少年輕輕閉了眼,默默許下一個願望,繼而看那天燈緩緩升空。喬托並沒許願,垂眼看少年安靜美麗的麵容,眼底是溫暖的憂傷。
河水也是輕輕流過,沒發出什麼多餘的聲響,月影綽綽,兩人身影在水中緊緊相貼,一時間沒人開口,沢田綱吉甚至有些分不清這是幻是夢。
氣氛很好,真的很好。
半晌,喬托道:“從十幾歲那年起,我就想以後一定要在平安夜和重要的人一起放一盞天燈,十年,現在才實現呢。”
重要的人……麼……沢田綱吉心跳有些不受控製地輕輕加速。“呐,家康先生你許了什麼願望呢?”
“沒有哦。”喬托彎了唇角。
“沒有麼?”
“嗯。”
“我許了哦。您要聽麼?”少年麵頰微紅。
“……”喬托沉吟一下,“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我……”少年低了低頭,複又揚起,栗色的瞳仁澄可見底,“我喜歡家康先生呢。
“……”
“很喜歡很喜歡。從十幾歲起。”
喬托眉頭輕蹙,沒有一點驚訝,隻是沉默。
相對無言。
直至少年淺粉的麵頰漸漸褪儘顏色,儘剩蒼白。
“不可以,我不接受。”終於,喬托薄唇輕啟,吐出漠然的一句。
真是直接又殘酷呢……少年垂了眸子挽出朵笑花。“那麼,您先回去吧,守護者們該是等急了。”
“孩子,如果我接受了你那麼也就沒有你了……”喬托抬手撫了撫少年額發,轉身離去。
十二月二十五日淩晨,沢田綱吉一人站在百十年前的西西裡城外河邊,靜靜想了一夜,關於他和他愛的人……
Giotto.Vongola.
……
…………
“你是說,綱他是被帶到了百年前的意大利?”病床邊的男子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紅發青年,淡淡問。
紅發青年點頭:“裡包恩先生,實在萬分抱歉,因為我的失誤,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沒關係的,正一,你先好好養病,綱那邊的話……他不會有事的。”裡包恩準備起身。
“我覺得還是讓綱吉君快些回來比較好,滯留異時空過久可能造成很嚴重的曆史後果,蝴蝶效應不可小覷。”入江正一微微支起身子,因為過於急促又引起胃部疼痛,“裡包恩先生,拜托您讓斯帕納過來這裡一趟吧,事不宜遲,要趕快讓Boss回來。”
裡包恩沉吟了一下:“綱在那邊,呆了多久?”
入江正一略略思索:“按那邊的時間,至少也有半年了。”
裡包恩點頭,“既然這樣,還是讓他快些回來比較好。”畢竟該學到的都該已經學到,而不該有的,還是不要讓它產生比較好……
出了病房,裡包恩傳令左右,“去技術部門找斯帕納過來正一這裡。”
“是。”屬下領命離開。
綱,我等著你……破繭而出的那天……
裡包恩壓壓帽簷,緩步離開。
事實上,技術部的人員辦事效率果然相當高,在裡包恩傳令下去的當晚,沢田綱吉便從過去回到了現代,而這個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仍睡得一臉安恬,隻周身的酒精味道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裡包恩命人將首領送回房間,好生看護。
少年昏睡之中,也隻有一句接一句的輕輕的淡淡的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喬托……”
“為什麼……”
“……”
傳說首領因急病臥床一周終於恢複了精神,卻變得從容淡定少言寡語。
傳說首領並非是臥病在床而是進行了一場非人類可以接受的殘酷試煉。
傳說首領在試煉歸來後一個人在房間又哭又笑了一個下午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出門用餐,仿佛一切如常。
傳說首領翻閱了沢田家族譜和彭格列族譜後,看著初代和初代夫人的那些部分清淺微笑,並沒什麼異樣。
傳說首領……
可畢竟傳說就是傳言加道聽途說,真正經曆了什麼隻有首領自己才清楚,可現在這樣的首領,卻是沒人會去問那樣的問題了。
010>>>
回到現代的沢田綱吉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悲傷自己的感情,黑手黨的事務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好在,那過去的半年學到了很多東西,現在麵對這些棘手的問題也算是遊刃有餘。
其實在回來前,他就已經想通了喬托拒絕他的理由,喬托那句如果我接受了你也就沒有你了說得真絕……他給了自己那麼多那麼多,所以即使道理上想明白了,心便也一同忘卻是不可能的。
他想,我沢田綱吉終了一生也是忘不了那人的……
時間,也就在這麼見不到忘不掉的日子裡輕緩走過,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綱吉帶著他的家族,將彭格列推向了前所未有的輝煌。
這是他允諾過的。
他沢田綱吉,從不食言。
於是在這位黑手黨最年輕的教父迎來了自己二十三歲生日的那天,他突然很刻意地想起了經年之前自己第一次遇到那人的時候,那人也不過二十五歲。
從生日清晨起,以門外顧問為首包括守護者、家族成員們都在為自己生日蛋糕定成具體多大尺寸而大肆爭吵甚至大打出手。
而今的年輕首領隻是微笑不語,安靜清澈的瞳仁一如當年。
隻是,生日歸生日,工作還要繼續,部下們放假不代表首領也可以鬆懈……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繼續批改公文。
“叩叩叩”門板被敲響,一個十二三歲的頭戴牛角的少年推門進來,看到沢田綱吉登時笑了,“綱,你在忙啊?”
“藍波?你怎麼來了?”青年眸中含笑。這麼多年了,自己看著當年那個胖嘟嘟到處惹禍卻又不可或缺的小牛寶寶一點點長大,心中多少也有些身為保父的欣悅(……)。
“藍波大人來給綱你送生日禮物哦!”小少年鼓了鼓兩腮。
“哦?”沢田綱吉多少有些驚喜,“是什麼禮物呢?謝謝你哦藍波。”可如果是章魚燒或是棒棒糖什麼的你就還是自己吃吧……
“就是這個啊~”藍波從頭發裡掏啊掏的,終於掏出了今天送來的生日禮物。
“呃……”沢田綱吉看著藍波手中物什,有點脫力,“我說藍波你拿著十年火箭筒做什麼?”
“這可不是十年火箭筒哦~~”藍波哈哈笑了。
“那這是……?”
“你試試就知道了!”藍波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地將火箭筒扣到了自家首領的腦門上,一邊大笑:“這是經過了匠尼二改造的百年火箭筒!哈哈哈!!”
“誒~~~藍波你先彆啊,我把炮彈給錯了你拿的那枚是失敗品啊啊——!!”門板被大力撞開,匠尼二邁著小短腿衝進來一看,首領辦公室隻剩下了一團深灰的煙霧和藍波仰天長笑的得意神態。
他和藍波對望幾眼,都默了……
置身時光隧道裡,沢田綱吉突然就心跳如雷。藍波說,這個是……百年火箭筒,那麼意味著……
呼吸就這麼細細地窒了窒。
視界驟然開闊,沢田綱吉燃了火焰減小一下重力加速度,安全著地。
深夜。
沢田綱吉落在空巷之中,微涼的空氣讓他有些不適,輕輕地打了個噴嚏,死氣之炎在頭頂閃著幽微的光。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沢田綱吉鎖眉,心中有一絲不安。
順著牆沿往外走,轉過一個彎卻突然看到角落裡一個纖細的身影……
那身影太過熟悉,身形卻分外陌生……
他緩步上前,停在將要失去意識的那人麵前,低低喚了句:
“家康……”
“你怎麼給藍波大人一個失敗品呢啊!綱他現在怎麼辦啊你說!”藍波大聲質問抹了抹汗的匠尼二。
裡包恩推門而入,“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匠尼二,首領中的那枚特殊彈會不會在穿越過程中出事故?”
匠尼二慌忙搖頭:“不會的,其實這枚炮彈已經是接近完美的作品了,隻是在最困難的時間調整上出了小小的問題,所以首領中了這枚炮彈之後可能會在穿越時間上出現偏差,其他的絕對沒問題!”停了停,又補了一句:“畢竟在時空炮彈方麵,彭格列向來走在時代的尖端……”
“那麼你的意思是,綱他現在不一定在初代那裡咯?”裡包恩壓了壓帽簷,似笑非笑。
“呃……也不是說不在,隻是可能首領去的時間,初代還沒出生或是已經去世……到達他在任的輝煌時代,我個人估計是什麼可能了……”
“哦?”裡包恩掠起一絲笑容,“那麼他回來後不一定會滿意這個生日禮物咯?”
這下,匠尼二也噤聲了。
“你是誰?”金發碧眼的少年仰頭問。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子並不是敵人,雖然神情嚴肅,但那金紅的眼瞳中的細膩的柔軟是騙不了人的。
沢田綱吉看著連站立都有些勉強的少年——經年之前,自己就在那個安然的夏夜突然就闖入了那人的世界。現如今,輪盤回轉。
眼前的少年隻及自己肩膀,金黃的發絲柔軟地落在眉間,聲線細嫩輕緩,蒼藍色的眸子在月色下盈盈發光。
居然,還隻是個孩子。
沢田綱吉淡淡笑了,他明白了當年初代看到他時的慌亂,因為現在的在自己,也是如此……
沢田綱吉淡淡笑了:“我是綱吉,沢田綱吉。”
Epilogue>>>
窗外的雨還在瀝瀝落下,青年男子合上大敞的窗戶,坐回桌案前。彭格列一世的手記已經放回原處。
青年唇邊仍是那幾不可見的微笑。
我追著你的腳步拚搏了十年,而這十年後,我方明白,原來早在百年前,你就已經在尋著我的腳步,創造了你我之間永生永世的羈絆。
十年之後,我終於明白了你的那句“一直在等你”的真正含義。
家康,你可知,我也一直在等你,等我們再次相逢的那一天。我想那天,也一定會是個安靜恬然的夏夜吧。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