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上癮(2 / 2)

我們不可能相愛 柚栩 4356 字 9個月前

他脫下校服一起扔了,身上隻剩白T,他手抄兜往回走,精瘦有力的手臂露在習習夜風裡,風一吹,鼓起白色衣角,隱隱露出一截形狀好看的腹肌,隱藏在衣服下的薄荷味,趁機逃竄出來,散儘在風裡,圍繞他身旁。

何醒站在牆角踢石子,嗅到熟悉的氣味,回頭看程朝落說:“誰這麼討厭我?”

“不是針對你的。”程朝落比她高出一個頭,站她身後像可移動的保護牆,風都吹不進來。

何醒詫異:“潑我的車,怎麼不是針對我?”

“早晨我騎你車進校門大家都看到了。”程朝落隔著校服抓起何醒胳膊往外走,“這輛不符合男性審美的車,引起很多人的討論。”他自嘲一笑,“白天我熱度挺高,晚上車就被潑油漆,明顯針對我來,與你無關。”

針對程朝落,何醒同樣生氣,“咱們學校怎麼會有這樣的學生?”

繁星璀璨的夜空籠罩寧靜空曠的操場,微風浮動,程朝落停步,在何醒頭上摸了摸,“彆為這些生氣,我不在意的。”風將他們的氣味混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的。

何醒抬眸,少年冷沉的眼裡似雪山上的星辰,清冷明亮無所畏懼。

那清冽低沉的嗓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他說:“總有些人活在陰暗的角落,打不敗就想方設法惡心你,搞這些無非是想在考試前給我添點堵影響一下心情。

一有風吹草動就搖擺,那不是程朝落。

我知道你在意朋友,但為這些生氣不值得。”

程朝落的強大在於時刻清醒理智的頭腦,不僅不在乎流言蜚語,更不在乎對手挑釁的下作手段,他太明白這些人的目的了,所以完全不在意,他像座雪山,厚重的積雪下,是巨石和泥沙一層層搭建的山體,堅毅永不坍塌。

何醒的憤怒逐漸被融化,她反手拉住程朝落手腕,換她拉著他往前走,“我不氣了,但要知道這個人是誰。”

赤///裸冰涼的手腕,覆上少女溫軟的掌心,像野火蔓延,從手腕快速燒到全身,程朝落垂眸往下看,路燈下,女孩的手瓷白纖細,跟他的截然不同,以前沒發現何醒的手這樣漂亮,一瞬間,程朝落的心臟好似也被握住了。

“看什麼?”何醒不明所以,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手?”

程朝落:“......”

夜幕下,少年耳根發紅。

隔天,換了程朝落的自行車來上學,晚上又被潑一車黑油漆,前後車胎全部被紮。

何醒看著自行車歎氣,多大的恨要把自行車摧殘成這樣?

程朝落推她往外走,“先回家,期末考完試再說。”

考試第一天,程朝落和何醒坐車來的學校,第二天,程朝落買兩輛新自行車,和何醒一人騎一輛來學校。

學校車棚沒有監控,想知道是誰潑的油漆,隻能靠人蹲點,程朝落事先跟老師學校打了招呼,通融家裡司機進學校蹲點,考試最後一天,這人肯定還會來潑油漆,司機躲起來觀察每個來車棚的人,等程朝落交卷出來,司機已經抓到潑油漆的人,是他同班同學王維。

王維是縣裡中考狀元,學校破格錄取進來的,王維努力刻苦,成績名列前茅,隻是每次都考不過程朝落,同學給他起綽號叫萬年老三,為超過程朝落,王維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學習,他把程朝落當成假想敵,超過程朝落比高考還重要。

考試前幾天,他緊張焦慮,壓抑的情緒用潑油漆發泄了出去。

程朝落不想再這事上浪費時間,把王維和潑油漆的視頻一起給老師,交學校處理。

調節完,老師臨時有事出去一下,程朝落要走,王維喊住他質問,“你已經獲得保送資格,為什麼還來和我們搶資源?”

程朝落沒動怒,情緒挺平和的,有問就答,“因為我沒想好要不要去Q大。”

王維陰笑,“你在凡爾賽?”

“不是。”關於大學程朝落總懸著一顆心,沒明確具體要去哪個學校,蒲公英要等風來了才知道未來的方向,他現在還差那陣風,總覺得去Q大缺點什麼,堅持在學校上課,想未來多個機會。

“還有兩年高考畢業,這兩年我一定考過你。”王維放狠話。

“跟我比沒意義,不如跟自己比,贏自己比贏對手難多了。”程朝落推開門,邁步前回頭說:“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門關上,王維哭了,他做了那麼卑劣的事,程朝落氣都不氣,一點不在乎,甚至不想在這事上浪費時間,王維明白比拚還沒開始,他已經輸了,從根上就輸了,輸給程朝落強大無所畏懼的王者心態,和洞察一切的通透。

考試結束,程朝落和周辭嶼、孟千山打籃球去了,睡前收到何醒的消息:[星星睡了嗎?]

程朝落回:[月亮不睡,星星怎麼睡?]

兩分鐘後,何醒出現在程家,手背在身後神神秘秘湊到程朝落身邊,“這次給你個真的補償。”

程朝落沒對何醒抱希望,手一伸,“拿來。”

何醒:“你先把眼睛閉起來。”

程朝落眼睛半睜半閉地警告,“彆搞奇怪的事情。”

“知道啦。”何醒催促他,“快閉眼。”

程朝落閉眼,何醒輕輕將從寺院求來的佛珠戴到程朝落手腕,細細一根紅繩,正中間有個顆紅色小佛珠,何醒在一旁解釋,“我下午去寺院跟僧人求的,能保你健康平安。”

“謝謝。”程朝落說。

“不客氣,我走了哈。” 何醒來得快,走得也快,不等程朝落說話,門已關上。

程朝落抬高手腕在眼前,紅繩纏繞手腕,像月老的紅線,他被自己想法逗笑了,何醒拿他當好朋友才從寺廟求佛珠給他,跟月老毫無關聯,他轉動手腕上那一顆佛珠,回想起剛剛何醒幫他戴上佛珠時的短暫觸碰,又一發不收拾地想到,那天晚上何醒拉著他手腕的觸感,鼻尖擦過他嘴唇的感覺。

最近莫名其妙的情緒像藤蔓纏著程朝落,攪的人心煩意亂,他仰頭倒在床下,想著該離何醒遠點,男女有彆,他們長大了不該走得太近。

他正想著,門“咚咚咚”響了三聲。

何醒抱著玩偶小黃狗,站在門邊,眼巴巴地看他,“我能不能再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