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
“我們走嗎?”
“你走,我在後麵跟著。”
“啊?”薑夜迷迷糊糊地點頭,“哦。”
那具屍體與其叫屍體,其實幾乎看不出是同一個人的,是經過一番拚湊才能勉強看出人形。
“是誰拚起來的?”柳言歡四下打量著。
一個巡兵瑟縮了一下,答道:“大人,是我。”
柳言歡微微點頭,“你跟著我,其他人退下。”
“大人?”
柳言歡沒搭話,蹲下身,“把你的刀給我。”
“噢。”巡兵忙不迭地遞上刀。
“叫什麼?”
“這就是把普通的刀,沒名字。”
柳言歡抬起頭,那人立刻噤若寒蟬,“……我問你叫什麼。”
“回大人,我叫林諭。”
“我問你,你看出什麼?”
林諭垂著頭,“我,我什麼也沒看出。”
柳言歡笑了笑,“我又不是要罰你,你拚好這具屍體,已經大大減輕了我要做的前期的準備,還證實了這不是死了好幾個人,我還要賞你呢。”
林諭瞪大了眼,“真的?”
“我不作假。”
柳言歡拿著刀撥弄著屍體的碎片,“你看出什麼?”
林諭終於肯放心答話,“雖然少了頭顱,但是還是可以看出這是個男子,他手裡拿了一片碎布,像是一塊手絹。”
柳言歡用刀掰開死者的手指,那塊血染的絹布就露出來,“不是手絹,是衣物上的碎片。這人的指甲裡有些殘餘的泥土,但是其他地方細皮嫩肉的,不是做勞務的。渾身的肌肉在死前就是泄掉的,身上有勒痕,不是在地上掙紮出的泥土。”
林諭詫異地聽著,“還有呢?”
柳言歡站起身,將刀遞還回去,“這種泥土,我恰好知道在哪裡找得到。”
林諭傻愣愣地接過來,“然後呢,大人?”
“拿著那塊碎布,我們去一趟城西。”
“哎,哥,你是叫烏龜嗎?”薑夜在前麵走著,感覺背後發毛。
“……”
若說無彆是故意的,這人就是純粹的缺心眼。
“哥,你要是不說我隻能叫你烏龜了。”
“無歸。”
“哦,”薑夜從前麵嘀嘀咕咕,“還挺像的,難怪我會聽錯。”
無歸:“……”像個屁。
薑夜走著走著,被揪住了領子,“哎,大哥饒命!”
無歸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地答了一句,“到了。”
“啊?”薑夜退了幾步,果真看見一道門,隻是在地上,半埋在土裡。
無歸撬開了門,“我先下。”
“裡麵這麼黑,你帶了火折子沒?”
無歸沒理他,就跳了進去。
薑夜一陣哀嚎,也跟著跳了進去。
無歸:“……你可以撒手了。”
薑夜睜開眼,發現那洞口沒多深,這麼直跳進去,頂多崴隻腳。而自己非常沒出息的扒住了這位冷臉大哥的胳膊,他要是再沉一點,就能拽脫臼了。
薑夜分分鐘撒開手,蹦出兩尺遠。
“火折子?”
一個東西跳到手心裡,薑夜摸索著打開,頓時亮堂起來。
“走!”薑夜有種大難不死的覺悟,大著膽子沿通道往前走。
無歸:“……”
走到儘頭,薑夜看見那桌子就換了個人似的,“這桌子果真有玄機。”
見薑夜遲遲沒有後文,他問道:“怎麼?”
“這塊石頭看似渾然天成,其實已經被分割成數塊,按照八卦構象成圓。”
“但是這麼製作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為了隱藏機關。這張桌子跟意書台那個不同,那個製作繁複,是為了彰顯一種荼蘼,以最明顯之處放置它,既是為了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手邊,也是為了顯示意書台能守得住秘密。不過這裡不同,這個是為了隱藏某個事實。”
薑夜把手扣在桌沿下輕輕掰了一下,看向了一邊的石壁,“比如這個。”
石門轟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