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方才有個年輕人累倒在附近,我把他救回來了。”
“哦?咳咳……那我們回去看看吧。”
當二人回到氈房,原本躺在床榻的年輕人已不見了蹤影。
刀光晃過,一柄長劍突地自房外刺進來,直逼李尋歡。李尋歡未動,一邊的鐵傳甲暴起閃身擋在他身後,劈手格下長劍,怒喝:“你做什麼!”
持劍的人是鐵傳甲剛救下的年輕人,年輕人劍一脫手,就搖晃欲墜,他的精神還遠遠沒有恢複,鐵傳甲上前扶住他,他倒也不再掙紮,似乎看清了眼前的情況,隻是麵無表情地審視李尋歡。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
“這是草原,我自然是住在這裡的人。”
青年皺眉,不經意間瞥到李尋歡手中的人形木雕,驚詫:“卓爺?!”
李尋歡瞬間僵住了身體。
青年盯著木雕,仔細辨認了許久,才抬頭問道:“您認識卓爺?您是卓爺的友人?”
確定了木雕刻得確實是自己鏢局的二鏢頭,青年連對李尋歡的稱呼也改了,態度變得無比恭敬與虔誠。
卓爺?……卓!李尋歡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他告訴自己:東來已經死了,李尋歡,你清醒一點!就在十年前,在你的懷中。他顫抖地抬起木雕。
“你……稱呼地是他?”
“是啊。這木雕刻的不就是卓爺嗎?”
“卓爺?”
“長安大鏢局的二把手,紫氣東來卓東來。”
鐵傳甲刹那間激動得熱淚盈眶:“是……是卓少爺……!卓少爺!”
卓東來……卓東來……東來!李尋歡猛咳起來,咳嗽聲中更多的是斷斷續續的笑聲,他在笑,極儘窒息地咳嗽與笑。
十年前,卓東來為了李尋歡身中奇毒,那是一個叫蕭慕零的人製的奇毒,名曰“禁竹血”,連梅二先生都對此束手無策。李尋歡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懷中長眠而無能為力。
他緊握著卓東來冰冷的手,不吃不喝亦不動,陪了他七天七夜,終於力竭暈倒,待他清醒時,已是卓東來下葬後的第三天。自此,他再度遠走關外,再不理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