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音用春水刃分開白霧後,望見天色明澈,果然是已經到了白日,證明那白霧確實是有問題,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人搞出來的。
易公子上前來,說道:“多謝閣下出手。”
墨夷音回頭,跳下船舷,輕巧落地,姿態優美,讓背猴者看傻了眼,她環顧在場眾人,目光從黃衣女子身上滑過,最後落到易公子的身上,說道:“不必,我現在救了你,不代表以後不會殺你們。”
聞言眾人剛剛的從死裡逃生的慶幸感立刻消失,看向墨夷音的眼神帶上了警惕。
易公子不以為意,麵對墨夷音仍是坦然自若,道:“在你殺了我們之前,未必沒有合作的空間,不是嗎?”
易公子篤定墨夷音來到雲夢澤也是為了水底古城的寶貝,他們在墨夷音眼裡還有用處,不如先和墨夷音聯手,打開在水底古城的寶藏,到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墨夷音明知易公子的盤算,想來想去,他的確說的不錯,答應他們的合作才有找到定魂珠的機會,否則自己也隻能在雲夢上漂流,經年累月的等待。
墨夷音點頭,“好,我答應你們。”
幾人心中一鬆,剛才墨夷音露出的那一道靈光,已顯出她修為深厚,他們幾人遠遠不及,如果不是她及時出手,他們現在魂飛魄散也有可能。
幸好易公子和她達成了協議,起碼在到水底古城前,他們的命是不必擔憂了。
墨夷音忽然走到黃衣女子前麵,問道:“你是樂隱門的門徒?”
那黃衫女子不知墨夷音和樂隱門是敵是友,不敢輕易回答,隻是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墨夷音看出她心中的疑慮,說道:“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黃衣女子得了承諾,這才說道:“請講。”
墨夷音沉默片刻,說道:“樂隱門這些年情況如何,可有什麼什麼大事發生,樂舞祭典還是照常舉行嗎?”
黃衣女子覷了一眼墨夷音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樂隱門這幾年並無什麼大事,門主天天都在閉關,掌事者是五音君中的宮君和商君,角君多年前出門遊曆,已經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徵君在門主身邊服侍,羽君因為私通魔族已經被十二律主聯手殺死了。”
說起羽君被人殺死,黃衣女子的話中似乎帶有那麼一絲怨恨,不過那怨恨很好地被她掩飾住了,她繼續道:“樂舞祭典從羽君死後就再也沒有舉行過了。”
墨夷音問道:“那你呢,你是誰的弟子,為什麼要叛離樂隱門?”
“我?”黃衣女子從墨夷音的問話中猜出她和樂隱門的關係匪淺,但是在樂隱門中多年,她從來沒聽誰提過認識像墨夷音這等形貌的人,倘若真是重要的人,怎麼會不來參加十年一度的樂舞祭呢?
她定一定神,說道:“我叫瓊見羅,是羽君的弟子。我離開樂隱門,自然是因為樂隱門上下沆瀣一氣,逼死了我的師父。”
墨夷音道:“樂隱門中向來是賞罰分明,彰善癉惡,怎麼會莫名其妙逼死你的師父?”
她記得自己離開樂隱門前,羽君還是個小孩子,年齡仿佛才七八歲,因為在彈箜篌上頗有天賦,所以早早地被立為五君之一,其他四君也都非常寵愛他,怎麼會被自己宗門的人逼死呢?
瓊見羅眼神一暗,“若說有錯,錯在他愛上一個魔族的女子。”
說到此,瓊見羅便不肯再多說什麼了。
“魔族凶狠殘暴,嗜殺成性,他竟然會愛上一個魔族?”墨夷音大為詫異,她自己對魔族痛恨至極,自然不能理解羽君為什麼會愛上一個魔族,想到自己的師兄就是被魔族殺死的,墨夷音更是難以忍住心中的憤怒,認為把魔族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倘若他真的是和魔族有染,怪不得宗門容不下他了。”
墨夷音道。
瓊見羅聞言身子一震,仍是不肯說話,隻深深地瞧了墨夷音一眼。
墨夷音又道:“羽君他從小長在樂隱門,怎會不知門中有人因魔族慘死,還害了百餘條無辜性命,我實在想不出,他怎麼會和魔族人勾結在一起?”
瓊見羅張口欲答,麵上卻有不甘之色。
蓬頭大漢見狀,粗聲粗氣地說道:“還能因為什麼,不過是愛上了魔族的血瞳侯罷了。”
背猴者也道:“是啊,我聽說那血瞳侯的眼睛能夠魅惑人心,這位羽君是受了誘惑也未可知呢。”
血瞳侯?墨夷音疑惑,“那是誰?”
閉關之前的她沒聽過這個名字,難道是魔族最近又出了什麼厲害人物?
“姑娘竟然不知道嗎,血瞳侯可是魔族中的佼佼者,一雙血瞳能夠控製千萬魔族,無人不知其名,更沒有人敢小覷她,這樣厲害的魔族,卻被她的小情人殺死在床上。”蓬頭大漢搖頭道,“血瞳侯豢養了百餘名男寵,每個得到她寵幸的人在力量上都有所增長,也不知道那個殺了她的男寵是怎麼想的,竟然能狠心殺了她。”
劍者冷冷道:“這女魔族雖說實力高強,卻貪圖享樂,最後死在情人手裡也是咎由自取。”
人既然已經死了,墨夷音再於此事上計較也是無益,轉而問起易公子,何時能找到水底古城。
易公子對於墨夷音的問話倒是爽快得很,拿出一隻羅盤,撥弄了幾下,仔細看了一會兒後說道:“快了。”
船在水上行駛,船上的幾人各有心思。
眾人都是為了水底古城而來,若說那水底到底有什麼寶貝,問這六人中的人任何一人,恐怕都答不上來,但是他們相信,隻要到了水底古城,自己的願望一定能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