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三人麵對窗外的水草束手無策,這水草來的古怪而突然,從未見過,墨夷音曾趁機出去過一刻,發現自己的刀隻能暫時逼退水草,或許是在水中生長的緣故,這水草斬殺不儘,難對付得很。
墨夷音退回屋中,和易公子商量對策。
易公子也是無法,他是天機闕的人,隻能推算出未來,卻不能料到過程,這也是他敢冒險來到雲夢澤的原因,此行他不會有事,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會被困在這裡。
墨夷音道:“我們在這裡待下去不是辦法,避水珠的作用隻有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就算不是被水草裹纏,也會因為不能在水下呼吸而悶死。”
聞言,孔真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在這裡了嗎?”
易公子道:“這水草被人控製,如果能找到控製它們的人,或許還能有一搏之力。”
“可是他不出麵,我們就無法對付他了,他為什麼還要親自出手呢?”
孔真問道。
易公子不答,忽然道:“有一個方法,或許能破開這困局。”
孔真是最著急的那個,忙問道:“是什麼辦法?”
易公子盯著他,“那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他緩緩道:“這水草終究是草,怕的是火,我們手中沒有能在水中燃燒的靈火,那就隻好用一種方式,血焰火。”
血焰火是一種禁術,乃是用修行之人的血液為薪,點燃之後,血不儘,火不息。
孔真頓時臉色煞白,“你是想要我的命!”
墨夷音也皺起眉頭,這血焰術她聽說過,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為了自己逃出去就搭上一個人的性命,她認為這方法太殘酷了些,正要出聲阻止,卻見易公子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上你?你有哪裡比得上他們,想想吧,你的價值是什麼?”
墨夷音沉默了,這幾人其實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叛出門派,各自為了利益聚在一起,來到雲夢澤,必要時連同伴都可以犧牲。
比如此刻,不會有人想著救被水草拖走的三人,他們隻需要考慮自己如何活下去,如何逃出這裡。
水波的影子在昏暗的房間裡投下,照不出人臉上的表情,隻有起伏不定的光線和孔真大口呼吸的聲音。
他抱緊了懷中的猴子,聲音微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墨夷音抬眼,看見孔真蒼白的麵孔和沒有焦距的眼神。
隻見孔真突然打碎了一個瓷碗,拿起一個碎片,動作果斷狠厲,和在船上看見的那個有些懦弱的孔真大相徑庭。
一點殷紅順著猴子的腕部滑下,猴子初時沒有反應,而後便“吱吱”亂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淒厲的味道。
易公子挑起唇角,手中一線靈光,在猴子的身上一點,那落下的血液便成了燃燒的紅色火焰,即使是在水中,依舊散發出妖豔的火光。
而孔真則緊緊地抓著想逃跑的猴子,走到門前,低聲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墨夷音恍然明白,易公子一開始就不是想要孔真的命,孔真的猴子乃是馴養的靈猴,血中自然也含有靈力,用猴子的血和孔真的血是一樣的,而孔真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自己的命和猴子的命中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命。
猴子的血每次都會在落地之前瞬間綻開,變成明亮的火焰,一次又一次照亮孔真冷漠的臉龐。
有了血焰火,那水草果然紛紛避讓開來,易公子和墨夷音跟在孔真身後,一路暢行無阻,雖說也有些水草蠢蠢欲動,想從他們身後攻擊他們,可有用猴子的血燃成的血焰火,這些水草非常忌憚,隻敢悄悄試探。
孔真帶他們走的是還是那條舊道,此道直通皇城,三人再度來到皇城門,大門轟然打開,一條有石磚鋪就的大道在幾人麵前延伸開來,易公子毫不猶豫地踏了上去。
墨夷音略一遲疑,也跟著走了進去。
孔真抱著懷中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沒有力氣掙紮的猴子,默默地跟了上去。
按說墨夷音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隻是她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像是見過這個地方似的。
奇怪的是,來到皇城之中,水草也消失不見,沒有一絲影子,處處都是乾淨整潔,無泥沙蝦蟹,若不是在水底,眾人或許會以為這是什麼神仙水府。
又或許是那百年前的皇宮一直在水底矗立,這樣乾淨是為了等著它的主人回歸。
三人都知這不可能,外麵城中有遊蕩的小魚和躲藏的蝦蟹,還有被水卷來的泥沙,為什麼這城中就能保持的一乾二淨,除非是那水草的主人住在這裡,所以才能一直保持皇城的乾淨。
想到此處,易公子警惕地四處張望,仿佛那背後的主使就躲在哪堵牆後麵,正注視著他們。
墨夷音則注意到有一座高台,這高台建的比城樓的角樓還要高,如果有人站在上麵,不僅是皇城,整座城都都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