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裡,驕陽似火,蟬鳴不絕於耳,大片樹影斑駁地投射在地上,映出光的形狀。
炎炎夏日,正是新生們軍訓的好時機。黎熙頭頂著的軍帽早已被太陽曬得火熱,身上的校服被汗水浸出大片的痕跡,汗水順著鼻梁流進了她的眼睛,火辣辣地疼。無奈教官就在麵前監督著學生們,為了不再重新站軍姿,黎熙隻能保持姿勢不動。
“嗶——休息十五分鐘,放鬆!”教官一聲令下,黎熙立刻癱軟在地上,也顧不得被太陽烤得如鐵板一般的地麵,剛想摘下軍帽透透氣,總教官又吹響了哨子示意大家集合。黎熙已經曬得暈頭轉向了,還是堅持著起來集隊。
“站軍姿二十分鐘,哪個班站得好哪個班先去吃飯!”總教官剛說完,黎熙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本來以為可以休息了,結果又是新一輪的軍姿。
就這樣曆練了一個星期,軍訓終於結束了。
“嘉佳,我坐公交車回家,你呢?”黎熙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劉嘉佳。
“我家很近的,我爸爸騎小電瓶來接我。我先走啦,終於周五了,軍訓太累了!”劉嘉佳拎了書包就往校門口衝,匆匆忙忙回了話。黎熙沒在意,背好書包走向公交站。
公交站幾乎都是華菁的學生,一輛車駛來,一群人蜂擁而至惟恐車上的座位被搶光。黎熙的車程比較長,她不可能一直站著,索性等下一輛車。沒過一會兒,下一路車就來了,這下人少了很多,黎熙上了車,剛好車上還剩最後一個位置。黎熙還沒來得及高興,定睛一看那個空座位前麵坐著的是張懷悰!黎熙猝不及防地和張懷悰對上了目光,兩人沒想到會遇見同班同學,彼此又不熟,便不約而同尷尬地彆開了目光。
黎熙坐在張懷悰後麵,莫名地緊張,她安慰自己“緊張什麼?應該隻是因為碰巧遇見了有些尷尬吧!再說,我坐在他後麵,應該尷尬的是他才對吧。”待臉上的紅熱散去後,黎熙才觀察起張懷悰——他的東西不多,鬆鬆垮垮的一個書包,他將他的手表放在窗台上,時不時就拿起來看看時間。黎熙意識到自己在無意識地觀察張懷悰的一舉一動,驚詫之餘連忙收回了目光。
黎熙不知道的是,張懷悰是因為緊張才總是看表的。一個同班的女生坐在自己後麵,兩人還連招呼都沒打互相沉默,是個人都會尷尬的吧。張懷悰一路上在腦子了瘋狂尋找試圖可以打開話題的語句“要不問問她’你是黎熙嗎?‘還是’嗨,好巧啊!‘”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一到站,便逃也似的下了車。仿佛脫離了重重桎枯,張懷悰鬆了口氣。
黎熙靜靜注視著張懷悰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隨他移動......
回到家,張麗和也不顧黎熙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是否疲勞,一開口就是數落“黎熙你跑去乾什麼了回來這麼晚,全家人就等著你吃飯,我們都餓著等你呢,慢吞吞的,快點啊!”黎熙沒說話,隻是順從地脫下書包去洗手。飯桌上,張麗和還在滔滔不絕“我說這初中開學搞什麼軍訓啊?還不如直接上課咧,浪費時間。哎喲,黎熙你瞧你,曬得那叫一個黑喲......”
黎熙隻顧著低頭吃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答話,隻是不停地點頭表示附和。黎明在一旁看出女兒很累,卻也沒有製止張麗和,反而還附和了幾句。
晚上黎熙躺在床上,想起剛剛那頓聒噪的晚飯還有對初中生活的不適應,隻覺得心累。突然,她腦海裡浮現出公交車上偶遇張懷悰的情景,忍俊不禁,腦子裡儘是張懷悰錯愕的眼神和尷尬的對視,疲憊也不知不覺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