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某天兩個人一起吃完飯以後，封祁問程莘：“程莘，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程莘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說喜歡，是在騙自己，他說不喜歡，又傷害封祁。

可是他的默然，已經是答案。

封祁笑的很苦澀，他問他：“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麼和我在一起？”

程莘沒有回答，他隻是岔開了話題：“很晚了，我先回去了。”然後他轉身就走，不帶半點留戀。

封祁站在程莘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那時候的程莘，不知道封祁是用怎麼樣的眼神看著他離開的。

後來，程莘從陸準口中得知，封泠已經出國留學了，她去了哪裡，程莘不關心，他隻是覺得，自己和封祁之間奇奇怪怪的氣氛終於可以結束了。

他給封祁打電話，約他出來。

封祁來得很快，他來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程莘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著封祁朝自己走來，盛夏的清晨，些許微熱，他看見了封祁頭發絲上的汗水，可以感知他來的有多急切。

封祁在他身邊坐下，程莘看著這麵容俊美的少年笑容滿麵地看著自己，他笑了笑，遞給封祁一個甜筒：“吃吧，涼的，解暑。”

封祁拆開包裝，露出甜筒的奶球，卻遞到了程莘的嘴邊：“你先吃。”

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兩個人同吃一個？程莘挑眉，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彆過頭，拒絕了：“我剛剛吃了一個了。”

封祁哦了一聲，笑容變淺，他拿著甜筒咬了一口。

程莘看著他鼻尖的汗水，漫不經心地開口：“封祁，有些話，本來想在電話裡說的，可是那樣做，又覺得對你不尊重，所以我約你出來，想當麵和你說清楚……”

“程莘，你餓了沒有，我們去吃飯吧。”封祁打斷了他，勉強微笑著開口。

程莘我行我素，繼續開口：“封祁，我們分手吧。”

話音剛落，封祁手裡的冰激淩就掉在了地上。他眼睛瞬間變紅，看著程莘，眸子裡眼淚上湧，眸子裡的愕然與痛苦毫不掩飾。

程莘彆過頭，不去看他，他再次開口：“對不起，封祁，我們分手吧。”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封祁拉住了他的手腕，很緊，很緊，他哽咽開口：“為什麼？”

程莘想了想，用了最通用的理由：“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封祁問他。

“性彆不合適，”程莘說，“我還是喜歡女的。”

封祁滿眼不甘，他眸子裡落淚：“那之前的一個月，我們……”

“不過就是玩玩而已，”程莘說，他甩開封祁的手，“對不起，封祁。”

那天的程莘沒有回頭，他離開得乾脆利落，不帶一點停留，他不知道封祁是怎麼樣看著他的決然而去，也不知道封祁是如何看待他的行為的。

年少輕狂的少年傷害了彆人的真心之後，又肆意地轉身離開，卻不知道自己給彆人留下了怎麼樣的傷痕。

那時候的程莘，便是那樣妄為的人。

那時候的封祁，就是被他拋棄的眾多舊人之一。

而今的程莘，成了封祁的貓，親眼看見了時隔多年的封祁，依舊為自己痛苦哭泣，他突然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曾經那些不知輕重，傷害了封祁，也傷害了很多如同封祁一般的少女，他的行為，真的就是渣男一個啊。

程莘歎了口氣，他縮在封祁身旁，看著他沉睡的臉頰，他忍不住小聲開口：“喵～”對不起，封祁。

對不起，封祁，是我傷害了你。

對不起，封祁，你忘了我吧。

對不起，封祁。

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