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現 意識漸漸變的模糊了……我要……(2 / 2)

“我明白了。我接下來要去宮裡,可能不會再回來。婧琳,保重。”筱霓從窗戶跳下,不久就消失了蹤影。

“性子還是這麼急啊。重染江湖的你們,要好好活著。”婧琳遙望遠方的玉京,流露出殷殷牽掛之色。

紫羽夫人紫凝,歿鋒少女筱霓,殤弦伊人碧瑤,赤劍玉女婧琳四人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巾幗殺手。她們各個身手不凡,足智多謀,人人各有特長。紫凝擅長輕功,蠱毒;筱霓則側重於暗器和兵法;碧瑤性格溫柔,愛好琴藝,喜歡用音樂讓敵人深陷幻覺;婧琳以劍法超常而著稱。四位紅顏為了不同的目的與玥寂殊途同歸,玥寂因為得到了她們四人的幫助,因此每場戰爭都能事半功倍,一躍成為霸主。

隻可惜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在玥矽國穩定後,天神又想上演紅顏薄命的悲劇。若不是四人武功蓋世,恐怕卿家性命早已被無數獵手了結。

人類,在權力消失之前,是永遠不會互相理解的動物。

雲瑾一個人在森林中漫步。這片森林樹木叢生,竹苞鬆茂。新春百花齊放,酷夏蟲鳴蛙啼,深秋橙黃桔綠,寒冬梅花吐香。每一個季節都有彆致的美,因而被選作皇家的狩獵聖地和避暑宜地。雲瑾不喜歡圍場狩獵,她不喜歡王公貴族用動物的鮮血滿足自己的快意。動物是自然的兒女,是和人類一樣平等的存在。幸而玥氏知曉春季是動物的哺孕期,所以這片森林才不如以往的喧囂。

雲瑾是一個含而不露的才女。她如同深澗中成長的幽蘭,端莊素雅,剛柔相濟。閒暇之餘,除了讀書,她的愛好便是在這片森林裡舞琴。雲瑾的琴藝出眾,源於她的老師,也是她的母親——碧瑤。殤弦伊人在戰爭結束後,就與自己真心相愛的雲清成婚。不涉足江湖,不牽扯官場,褪去自己曾經的外衣,一心一意成為賢妻良母。隻要是普通的官場應酬,譬如上次的宴會,碧瑤就經常以身體不適避席。

雲瑾將自己的琴放在一張古老的石板上,玉指輕撥,天籟之音緩緩流出,感染著周邊的一切生靈。竹葉為她輕柔地打著鼓點,柳枝舞動著她柔軟的手臂。天邊的雲朵在聆聽,草叢中的兔子在聆聽,流淌的溪水在聆聽,飄蕩的炊煙在聆聽……雲瑾是自然派來的使者,將和諧與美好帶給這片森林中的芸芸眾生。

雲瑾的音律如同幕空中嫋嫋升起的紫煙,緲緲娜娜地向四周飄去,悠悠地訴說千絲萬縷的怡然與恬淡。對麵便是一棵槐樹,繁花似錦,豔溢香融,點點沁香盈滿雲瑾的水袖衣袂。

天邊不甘落寞的晚霞,漸漸從雲層中滲出,熠熠地映照著下方的一池清水。

空氣的流動節奏驀然加快,雲瑾感到有些心神不寧,安穩的琴也微微有些顫抖。竹木因襲者的腳步而劇烈地晃動,雲瑾察覺到了危險,琴聲戛然而止。身著黑衣的蒙麵之人終於現身,可謂是來者不善。雲瑾沒有起身,依然靜靜地坐在古石上,隻是拂著琴弦的手不再柔軟。雲瑾看著手握匕首的黑衣人,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你沒必要知道。雲大小姐,準備受死吧!”黑衣人向雲瑾衝了過來,伸出匕首準備刺向雲瑾的喉嚨。

雲瑾抬起手,向黑衣人用力撥弦。琴弦如劍似箭,飛射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這預料之外的反擊下了一大跳,有些慌亂。五根琴弦一一射中他的頭和四肢,黑衣人倒地,他忽然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腹部,於是,身亡。雲瑾稍微平靜了自己的呼吸,走向黑衣人。

幸而碧瑤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女子,她在教導她們姐妹琴藝時,也偷偷傳授給二人淺顯的武藝。雖然雲瑾沒有將對自己殺人的怨恨溢於言表,但是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和下一步的行動。

仔細觀察之後,雲瑾有些詫異,她想,如果此人是來取我性命的,即使不知自己身懷平平武藝,也不應當如此容易就被自己擊敗。而且,被琴弦穿中頭顱定會身亡,他有為何又用匕首捅自己一刀?明明知道我是宰相的次女,雲氏的宗傳,失敗定會滿門抄斬,還決定孤注一擲,看來是有人幕後指使。殺我的目的究竟是與我的個人恩怨還是雲氏的仇敵呢?

雲瑾蹲下身子,她揭下他的蒙麵布,發現自己不認識此人。唯一有用的線索,刺客穿的黑靴是羽衛的專用。羽衛曾經是皇帝在打江山時使用的一支軍隊,現在被編為玉京城的護衛軍。身為宰相的父親與羽衛有過什麼怨劫?

周圍的空氣如一條絞勒的繩索,將雲瑾的脖子越纏越緊。雲瑾已有些呼吸不暢,刹那間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轉過頭,模糊的視野中映入了一隻利箭直奔自己。雲瑾奮力起身想躲開,可是身體如同灌滿鉛水,早已沒有力氣控製。

原來如此,刺客刺向自己的腹部是為了將種在身體裡的蠱毒放出。

意識漸漸變的模糊了……我要先離大家而去了嗎?

雲瑾的眼簾緩緩地闔上,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