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音為這個嬰兒取名為“姚望”。
這一世的他已經不是阮音音遇到的爺爺了。
既然前塵已忘,那他該有新的未來,有無窮的希望。
再者,他此身是小徒弟姚千雪的孩子。
阮音音還是給他冠以了小徒弟的姓氏。
姚望的夥食問題當天就得到了解決。
一隻帶著幼崽的母羊主動出現在了廟外。
這仿佛是當年那一幕的重演。
阮音音特意看了看母羊,已不是當年那一頭了。
可能是這座山也知道是故人歸來了吧。
不過,姚望不像當年的阮音音,一天一個變化,十五天就變成了大人模樣,他就是個正常的孩子,慢慢長大。
阮音音這一回沒有像帶小徒弟一樣將他貼身帶著,而是交給了廟祝林姐撫養。
姚望是屬於這個時代的。
她不能再像帶小徒弟那樣,給他灌輸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想法。
她希望他融入這個世界。
一年又一年,樹葉綠了又黃了,枯萎掉落,再長出了新的綠葉。
姚望長大了。
而小徒弟的墳墓前的景色卻總是一成不變。
永遠會有相同的一道身影。
阮音音在偶爾得閒的時候,就會過來與小徒弟的墓碑聊天。
在這個時代,她沒有什麼好聊天的人。
之前有個見過她的老道士,後麵老道士從她這裡得知眾神去天上後,他也跟著去了,這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人間沒有什麼真正得道的人了,隻有習武之人。
雖然阮音音身邊還有一頭老虎陪伴著她,但它終究不是人。
阮音音道:“千雪,你的孩子很聰慧,他才十五歲,修為就到了以武入道的層次,相當於初級神明了。再過幾十年,他應該能到高級神明了。”
頂級的天賦真的是與眾不同。
小徒弟的資質也有乙等,但她一直沒有摸到以武入道的界限。
而姚望則是刀法和劍法一教就會,無需阮音音再傳授,他自己在日複一日的修煉中,成功以武入道。
除了他的實力,在性格方麵,姚望因為是在廟裡眾人的愛護中長大的,他性格沉穩有度,不像小徒弟那般偏激。
妥妥的未來正道領袖。
阮音音道:“千雪,我不是一個很好的神明。我有私心,我希望你們都過得自由。”
遊戲的任務是培養神明,通關這局遊戲。
但阮音音不想讓姚望去完成遊戲頒布的任務。
她希望他過自己的生活,平凡地度過一生就好。
隻是,轉瞬將近五十載。
阮音音還沒有找到完成遊戲章節的辦法。
白色的靈魂之火肆意地停留在天地之間。
在阮音音的地盤,它們自由暢快。
阮音音望著天地間的靈魂之火,又想到了當初遊戲為她演示的遊戲第一章的眾生皆苦,不得解脫的景象。
在阮音音的地盤,那些人為的罪惡、殺戮幾乎被她扼殺在了搖籃裡。
可是,為什麼還是不得解脫呢?
阮音音微微抬手。
幾朵飄蕩在天地間的白色火光爭著,輪流落在了她的指尖。
阮音音回憶起了小徒弟離去時的場景。
那朵屬於小徒弟的白色火花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
小徒弟應該是去輪回了。
天色轉眼即黑。
阮音音看向天地間,漫天的白色火光猶如漫天的繁星。
她輕歎,“原來你們都找不到輪回的路了。”
阮音音又去了一回天上,她將自己獲得的大部分的香火願力都分給了天上的神明。
回來後,她找了老虎和姚望,各見了一麵。
她先是去見了老虎。
老虎山大王以為阮音音終於想休息一下,找它玩鬨了,它搖著尾巴,欠打一般用虎嘴一張,虛虛地咬了一下阮音音的衣擺,然後嗖一下,退到了遠處,等著阮音音來打它。
阮音音看著它是有些無奈的。
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像個小孩。
阮音音招呼它過來,“山大王。”
老虎小跑上前,蹭了蹭她的衣擺,以示親昵。
阮音音摸了摸毛茸茸的虎頭,征詢道:“你來當山神好不好?”
“嗷???”
老虎被嚇了一大跳,虎臉十分驚恐。
“嗷嗷嗷!”
神,是我犯了什麼錯嗎?我不當山神。我會累死的。
阮音音:“……”
她的活也沒那麼累吧?
日常隻有打邪神啊。
老虎:“嗷嗷。”
除了打地盤,還要把地盤變成自己的,還要解決地盤裡的人類的願望。
老虎很痛苦,老虎不想乾。
阮音音拍了拍虎腦袋,道:“我給你的隻有這一座山的地盤。”
山神的神職其實隻限於這座山。
阮音音也是去了天上那趟後想通了。
她當了山神後有那麼多職能,完全是因為神明都去天上補天了,人間能履行職能的新神就她一個,導致所有的神職都掛到了她身上。
阮音音和老虎也算共事有五十年了,她對於老虎這些年的功績還是看在了眼裡的,已經沒有了對老虎的偏見。
可老虎終究是異類,不會得到人類的全部信任。
為了她離開後,老虎能被人類信任,也為了她離開後,老虎不會變回原先為害一方的樣子。
阮音音打算先給老虎套上一層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