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年頭,還還有什麼逼良為……(1 / 2)

麒麟夜 桑墨裳 1742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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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日子冷寂難捱,可道於無聲處用著暗力。轉學後,考試分數一出,全校轟動,人人都在問那個陌生名字:常可道,是誰怎麼可能,六門課門門第一,總分高出第二名四十分。

而可道隻靜靜走過校園,桂花正盛開,急雨似籟籟落他一身,彈著暗香,他偶一拂衣,香流滿路。

十八歲的盛夏,滿耳蟬聲響亮,湖中荷葉田田,這樣一個光彩流離的午後,可道獲得重點大學錄取通知書。繼父卻已氣急敗壞。

與老常這一場含糊曖昧,曠日持久的戰役中,他一直贏,女人,學曆,地位,權勢,甚至壽命。怎麼可以在兒子的較量上,輸掉全部?

母親說:“你走吧。我不能留你了。”訣彆隻如此簡約蒼涼,強往可道袋裡塞了一張三千塊錢的存單。“拿著,交學費。我隻有這麼多錢。”

可道一言不發,他的沉默便是他的恨。他淨身出戶,當母親麵脫下全身衣物,換上來時那年衣服,都太小,汗衫背後當即綻線,兩片布蕩著。厚厚的、套毛褲穿的大紅彈力運動褲,緊繃著,露半截小腿———他芭蕾舞演員般修長的腿。實在找不到鞋,便赤了腳。

握緊通知書,可道想,他的美麗新世界即將開始。卻沒想到,美麗新世界的入場券是這樣昂貴!好星好月,玉蘭花楚楚放香,有蟲聲歡快叫著。如此美麗新世界,他竟然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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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鏡裡可道看到自己:塵滿麵,鬢如霜,破衣爛衫,一堆活動垃圾。

老板在櫃台後麵一張張翻□□,漫不經心抬頭,分明震住。“活過來的古希臘雕像也無非如此。”

這年頭,還有什麼逼良為娼,都是自賣自身。這樣明碼標價,隻差沒立字據:《回鶻文女子買賣文書》。暑日炎熱,向晚時節,可道在飲馬長街裡做白衣黑背心的侍者。在這繁華煉獄裡,成長墮落,學儘人生的本領。

飲馬長街,人隻是無毛的兩足獸。茶坊、咖啡館、酒吧、夜總會,叫什麼代號都一樣,不過笙歌處處,愛欲糾纏的盤絲洞。

有人躲在廁間吸毒。沉紅有毒的血與白色粉末在針管裡進進出出;有人醉醺醺詛咒“再不來了,這是什麼鬼地方。”下一個夜裡又依然搖搖晃晃來,像一場不能擺脫的夢魘; 有人在牆角邊以□□的肉身相暖,迫切地吸吮對方的□□,仿佛在汲取生命的甘泉。

醉生夢死是一樁多少好的事,夢裡任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