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關菲菲,你說得好惡心哦。”
“鬱總交代多少次了,辦公場所要叫英文名。Patricia!Patricia!記不住呢你就等著下次吃罰單吧。”
“帕——帕什麼的?我不會念啊,翻遍英文字典都沒這個名字的,切——”
“德文!德文!多念幾次就記住了嘛。Patricia!”
唐蜜蜜暫時消停了會兒,忍不住又抬起頭依依不舍地看了疏離一眼,小聲嘀咕:“真的很帥呢,我好喜歡。大概你老頭子看久了,審美觀被摧毀了。”
關菲菲把她從座位上拔起來,“小YY怡情,大YY傷身,年輕人,10分鐘到了,擦乾口水把他領到鬱總辦公室去吧。”
“疏離——”鬱桓親切的招呼和握手,讓疏離覺得他應該是認識自己的。可是自己完全想不起還認識這號人,大概是生意場上的自來熟吧。
出乎意料的,鬱桓是一個極年輕的項目經理,三十出頭的年紀,敦實的身材,健碩的胸膛,豪爽的性格,讓疏離頗生幾分好感。
“我是鬱桓,您可以叫我Colin,是當初負責申鋼地塊的項目經理。您要的圖紙我這邊全準備好了,”他走回真皮椅,氣質沉穩妥帖,雖然年輕,但仍能穩穩壓住氣場。
他拿起電話,“Patricia,把我放在檔案室A2的檔案袋拿過來。”
關菲菲進門,把一個檔案袋交給他,轉身出門,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鬱桓叮囑:“Patricia,替疏工衝一杯咖啡進來。”
“藍山、摩卡,還是特曼寧?”關菲菲問道。
疏離意外了,一愣,才回答:“藍山吧。”然後轉頭朝鬱桓一笑,“想不到貴公司連招待客戶都用現磨咖啡。”
關菲菲關門出去,一切波瀾不驚。
出來的時候她眨了眨黑色小蝴蝶一般的大眼睛:“鬱總還要我去倒咖啡給大帥哥喝,這麼好的機會本小姐決定賜給你了。小姑娘要好好把握啊。”
唐蜜蜜歡呼雀躍。
疏離打開鬱桓交付的檔案袋,裡麵是總平圖、紅線圖和財務報表。他心中略微有點不爽意,皺起眉頭,“沒有詳細的工程、結施、鋼筋等細節方麵的圖紙嗎?”
鬱桓答得滴水不漏:“不好意思疏工,因為我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申鋼方麵的知會,消息突然,一些細節檔案的調用需要報總部審批,這部分資料是我的職權範圍內可以直接交付疏工的,其它部分我會在三日內補足。真是抱歉了,希望疏工能諒解。”
心中隱隱覺得這是托詞,不過他答得合情合理,疏離沒理由反駁。
“Tosh是全球排名第三的房地產開發公司,怎麼會拿下連10畝都不到的地來開發工業廠房呢?這不像是你們通常的風格。”
“疏工,請允許我代表公司解釋一下。Tosh進入中國才5年,我們對中國大陸上各種類型的物業開發都抱有一定的興趣,隻要有合適的條件和機會,我們都願意嘗試開發,探索不同發展模式。”
“是嗎?”疏離笑得意味深長。“那為什麼又把股權轉給申鋼集團了呢?”
“路要走走看,不走走看怎麼知道走得通走不通呢?我們拿下申鋼這塊地後發現這條路不太好走,於是就當機立斷過戶給申鋼集團了。這就說明,這條路走虧了,我們不願意再走下去。”
唐蜜蜜捧著咖啡進來的時候,麵對的正是疏離和鬱桓,打的太極拳和化骨綿掌。
疏離深深看她一眼,道一聲謝謝,然後嘴角蕩漾出一抹微笑,像一道水痕,一道春水,被尖細的柳葉劃過的痕跡。
唐蜜蜜少女的心,也就跟著蕩漾起來,掉落在咖啡裡,巴巴地希望疏離把她火熱的一顆心喝下去。
香噴噴的藍山咖啡,也就跟著蕩漾到疏離衣擺上。
幸好疏離今天穿的是深色襯衫,咖啡漬不算太顯眼。唐蜜蜜的心抖了幾下,趕緊著蹲下身子收拾殘局。
鬱桓從老板桌後走出來,“疏工有沒有燙到?非常抱歉,您看是否需要乾洗?”
疏離擺擺手,“不必了,小姑娘也是不小心。我先告辭。”
“疏工貴人事多,我也不強留了,有任何問題打我電話。”鬱桓在耳邊做了一個六的動作,可愛又俏皮,和他剛才的氣質完全不同。他拿起電話撥內線,“Patricia,送送疏工,然後到我辦公室一趟。Elizabeth,你不要自己弄了,叫保潔員進來。”後麵半句話他是對蹲在地上的唐蜜蜜說的。
關菲菲將疏離送到電梯廳。
約莫是午飯高峰時間,電梯爬行緩慢,令人焦灼。好不容易數字燈變成63F,卻因為滿員而直接下降,令人沮喪。
疏離得以仔細打量這個他地下車庫遇見的妖女。
五官立體,臉型端莊秀麗,身材高挑,蹬一雙高跟鞋,顧盼生姿。
皮膚不是很白,麥色;眼睛很大,會說話。腰細PP翹。
她微微仰著頭,認真地掃視電梯下來時會亮起的燈,仿佛豎起耳朵的小白兔,同時兼顧6台。暖黃的燈光,將她烘托地猶如時裝大片裡的女郎。
她有混血兒的影子,的確有資本。
疏離心中微微歎息,難怪她敢和金主那種腔調說話,放眼上海灘,這種級彆的二奶不是容易找的。
發覺疏離在偷看她,關菲菲報以禮貌的微笑,“疏工,電梯到了,請慢走。”
目送電梯門在麵前合上,轉身,奔赴鬱桓辦公室。
她進門的時候,看見鬱桓在把玩剛才自己送進去的淺紫色圓筒。
“終是沒忍心毀屍滅跡,讓情敵的禮物,將小心肝兒鬱總勾引了。”關菲菲腹誹萬千,恨得銀牙咬碎。
鬱桓將圓筒旋開,原來是做成竹簡一般的請柬,示意她過來看。
邀請函的手寫字,個個大如鬥,頂天立地。關菲菲看得意外,“申浦區土地鑒賞會?這年頭土地都要開鑒賞大會了?”
“晚上陪我去。”
關菲菲再看了幾眼請柬,莫名其妙:“自編自導唱的哪出戲?”
鬱桓裝傻。
關菲菲叉著腰開始訓人。“不要以為兩年過去了我就不識得了,這種圓滾滾的字,也就你鬱桓寫得出來。寄給你的邀請函,卻是你自己寫的,真是笑話!”
“去了便知。”
“此地無銀三百兩。”關菲菲輕聲嘀咕,輕佻瞟一眼鬱桓,然後扭腰擺臀出門。“不和你計較,我飯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