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遠離那些冷言冷語和幽暗的歲月，我沒有資格管彆人的事，因為我自己就已經足夠卑微。

我握緊了拳頭，任那個胖女孩在那裡哭泣，我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無助的悲傷，我站在原地無人救贖。

人群向前猛得湧來，家都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有人推我一下，我撞倒了桌子上的咖啡，粘稠的褐色液體在空中劃了了一個弧線，傾泄而出。

藍眼影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的裙子！你是故意的！”她再也不能保持她的優雅，像一隻受驚嚇的雞一樣一躍而起，拚命地擦拭裙子上的汙漬。

聽到她的叫聲，其他的三個人也圍了過來，知道事情後，她們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我，充滿惡意。

我突然有一種快感，雖然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是說。

“你是有意的！我早就看你在一旁忿忿不平了！”我很意外她居然注意到了我的憤憤不平，她的臉在微微的顫抖，令她本來充滿誘惑的臉變得猙獰可怕，看來她的裙子的確很貴。

“對，我是憤憤不平，那又怎樣？我的確看不慣你們，人長得好看不好看又怎麼樣？長得好看的人應該感謝上帝對她的眷顧，而不是可以炫耀的資本吧！但是，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在我最後一個字從口中噴出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了後悔，因為我發現所有人都朝這邊圍了過來。

是每一雙驚訝的眼睛，包括她們四個人在內，她們不經再次打量我，我發現我穿著母親年輕時候的衣服，在肩頭有一塊外婆親手補得補丁，儘管針腳很細，但依然顯得紮眼。

人群中開始發出議論的聲音和嘲弄的淺笑，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像是我家門前從胡同裡灌入的冷風，那些反複出現在我童年的黑色夢魘，居然在我清醒的時候在我腦海裡出現，我突然害怕起來，大腦裡被一些有棱角的東西塞滿，無法思考，無法辯駁。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我頂嘴？”藍眼影惡狠狠的一步步逼來，在半空中揮出了手臂。

我居然不能移動，我閉上眼睛，像以前那樣，希望一切都會過去，像以前那樣，會有天使來拯救我。

“你們在乾什麼？”像是從天的那邊飄來的聲音，世界在這一瞬間靜止。藍眼影怔了一下，無力的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臂。她臉上的表情複雜得連她自己也難以掩飾。

人群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輛純白色的豪華轎車在烈日下泛著從容柔和的光芒，車門緩緩打開，一個男子從車裡下來。

整個世界陷入窒息中。

“是天使嗎？”我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