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最後在轉過身前,他笑了。是一個迷惘而憂傷的笑。在金發少年無力但歇斯裡底的呼喊中,在獵鷹淒厲的長嘯中,在嗡嗡作響的警笛聲中,他的身形毫無控製,任由在狂暴的風浪中虛弱地搖晃著。像折翼的白色鳥兒,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失落而無助。他努力露出玩世不恭的輕佻的笑,優雅地伸展雙手向後傾斜。披風一角忽然遮住他的身體,一瞬間將他的身形定格,帶著他最後的那份優雅彙入那永無止境的洶湧波濤。
Pocker face.
呐,父親。
和你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種方式呢。但是我討厭火光,極其的。即使隨後包圍著自己的,大概就是一生以來最討厭的東西吧。
其實還是很想再看著他,陪著他的,他想每天平平淡淡充滿樂趣地和他鬥著嘴,他希望和他再一次的,在某處度過一個新奇又是滿滿快樂的一天,他甚至有些樂意享受他給與自己的小小玩笑——揶揄中帶著點點溫柔。
但是除了這以外呢?
滿眼浮光流竄的世界,日複一日的演出之時偽裝不了的尖銳噪音,隨時隨地黑衣監視的冷冷視線下早已沒有的魔術帶來的應有的驚豔和快樂,pocker face偽裝不了在潘多拉以外的漸漸麻木,更早已沒有對其他的那些奢求。
終究不想再繼續某些對他們厭倦掉的遊戲呢,那麼也就正可以借著它,let the Game Over。但是,或許還是要對他說聲抱歉呢……
月光下的魔術師為何會在這個月色悲泣的夜晚墜落
為何他要永遠消失於那咆哮著衝擊著懸崖的滔天巨浪中
他為何還要留下那顆看上去已是支離破碎,卻仍舊閃爍著血淚光芒的潘多拉在失魂落魄的另一個少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