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美,18歲。
我比大多數人不幸,我是孤兒。
——我在福利院長大,阿姨們隔三岔五要給新來的小孩子取名字,為了減少腦細胞的傷亡,她們就給我取了一個濫大街的名字。
我比大多數人幸運,我有一個無懈可擊的男朋友。
——他的外貌像電影明星;身材像健美教練;智商像愛因斯坦;事業像成功人士;做/愛像專業鴨子。
我比大多數人不幸,男朋友整天把我名字叫錯。
——他老是朝我“沅沅、沅沅”地叫,尤其是在床上。叫得那般動情,眼睛裡滴出蜜蜜的情意,魂魄好像飛到了九霄雲外。
我比大多數人幸運,他的初戀女友,呃,就是那個沅沅——死了。
——怎麼死的?對不起,我不關心。我隻知道那個女人的福氣沒我大,這麼好的男朋友居然無福消受,便宜了我這個小崽子。
聽說今天是那個芷沅沅22周歲的生日,五像男友帶我去Viareggio度假。
這是意大利不太出名的一個海濱小城,海岸線非常漂亮,七裡白沙灘。
我們躺在白沙灘上做運動,他像勺子一樣抱住我,說,“芷沅沅的父母都是權貴,他們剛失了獨生女兒,我希望你頂著沅沅的身份過日子。”
“過多久?”我問。
“一生。”
他點燃一根事後煙,微紅色星芒的背後,不僅是地中海,還有若隱若現的阿爾卑斯山脈。
海天藍紫色,星子成雙對。
好吧。既然有芷沅沅可做,我就不做那陳美。
因為我是如此普通,大街上三條腿兒的□□少,像我這樣的女娃子,一抓一大把。要是沒他這根救命稻草去福利院把我認領出來,我大概現在還過著白天去工廠接彈簧墊片,一片8厘錢;晚上回福利院睡覺,8人通鋪的日子。
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要被女督導洗腦,我們是如此如此得低賤,命如草芥;每天閉上眼睛前,還要被不懷好意,力大如牛的女室友,擰得青一塊紫一塊。
我叫什麼名字,我究竟幾歲,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一點都不care。我隻慶幸,讓我這普通平凡的陳美,居然長得和世上某位大小姐有點像,所以,天下這麼大的餡餅砸到了我頭上。
芷沅沅的照片,我一張都沒見過,除了他塞給我的一張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