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使者住區.
"稟告陛下,殷帝的請貼."一人將請貼鄭重地呈給站在他麵前穿著將士服裝的男子.
那人撕下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一雙眼如暗夜般漆黑閃爍.
即墨零接過看了一眼,笑道:"去吧,好生商量!"
"不管提什麼條件儘量答應,明白?"
"是,屬下知道."那人躬著身子,等了良久卻未聽見他說話,沒有準許他又不敢擅自離開.正當揣測自己哪裡錯了時,卻聽到他有些渺茫的語氣.
"寧寂嗎?期待下次再見."
那人刷地一下抬起頭來,恰見自家主人笑得那麼溫柔,一時間心裡有些發毛.
剛走進來的衣陵恰巧看到他唇邊的笑意,心裡瞬間沉了下去.
這樣的笑她今天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自從寧寂出現過後,他就變得不一樣了.當她歌唱時,他的表現更加讓她吃驚.
從來沒有見他那樣專注地看過一個女孩子!並且嘴角蔓延著笑意,他竟然笑了呢!卻是因為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女人!她承認寧寂很美,可他應該和那些男人不同的,不是嗎?
難道她的美比不上寧寂嗎?還是他看上的並不隻是容貌而已?可她也有才不是嗎?
為什麼獨獨為她展開笑顏?
守侯了十年,他可曾因她而笑過?
可她呢?縱然痛著也要笑給他看,用她最美的笑顏!
自那夜後,那曲白月光便以光速走紅!很快就有人按照她的唱法譜出了曲,藝人們開始模仿她的樣子去唱,一時間追捧之人無數!寧寂再次擊敗對手穩坐天下第一美人的交椅!寧寂這個名字成了所以男人的夢中人,隻能遙遠地看著的夢中人而已,因為永遠都觸摸不到!
在他們眼中,她早已是美的代表了!
隻是那次在宴會上露過麵後,她就沒再出現過了.
寧寂從宴會上回到穆府後就打定主意了,她一頭紮進了書閣裡,任誰叫也不出來.
壽宴舉行了幾天就結束了,而她的父母也要走了,並且這次執意要將寧寂一起帶走!他們覺得寧寂已近學乖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自然要將女兒帶回去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旦他們態度堅決,她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但因她生辰已近,便決定待過完之後再起程回家.
那夜在穆府為她舉辦了一個盛大生日晚宴,寧寂沒有感動,隻覺著吵得她頭都大了.況且這還不是她真的生日,那個日子隻會提醒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就將那一天封存,永遠彆去觸碰.
在快要結束時,殷羅來了.他將她強行帶了出來,他是皇帝誰敢攔!
"要去哪裡?"坐在馬車上,寧寂向她坐在一邊的殷羅問道.雖然她很高興終於可以避開那些吵鬨,不代表她就願意接受另一種煎熬.
"去了就知道了."他的眼睛閃亮,猶如此刻車外的星辰.
她沒有忽略,第一次出去的時候他們是坐著不同的馬車.而今他卻和她擠在一輛車裡,這說明了什麼?
寧寂斂下眼神,心想也許回去了也好.他是皇帝.她不想惹起.
正想著,馬車突然一個顛簸.寧寂一個身形不穩,眼看就要往他懷裡栽去.她腳尖用力,又頂了回去!他已然伸出手在她的手臂處頓了頓,才緩慢地收回
殷羅顯然也意識到了她的疏離,直接問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一代帝王問一個女子,我做錯了什麼?
他的眼神卻很認真.
寧寂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心下卻有了不耐,語氣自然地冷了下來.
"沒有."
"為什麼躲避我?"
他沒遇到過象寧寂這樣特彆的人,作了這麼久年的皇帝還沒有敢拒絕他!而他很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那麼明確,從見她第一眼開始!
沒有多餘的掙紮,沒有愚蠢的猜測徘徊,那麼堅定而急切.
他很明白一旦錯過就隻能後悔一生!
她早就說過她很討厭說話,而他拋出來的話題又實在有些難以解釋.寧寂乾脆放棄,彆過頭去看窗外.
見她沉默,殷羅眼裡多了分落寞.
果然被討厭了啊.
到了目的地,下了車寧寂就震住了.
眼前竟是一片海!
那片海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銀光,還有海浪衝刷著海岸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還有那麼廣闊的海麵!
寧寂看了一會兒,突然脫掉了鞋子,飛奔向前.
殷羅見她高興,剛剛的情緒一掃而光.正想追上她,卻停住了腳步,對站在身後的人說道:"我不想她有任何危險!"
"是,屬下已經在周圍布置好了,沒人可以進得來!"
"最好如此."說完便向她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她張開了雙手,做著飛翔的樣子.風穿過如墨的長發,衣袂飄飄,她好象真的要飛起來!
柔和的銀光溫柔如水,糾纏環繞在她身旁.
她的嘴角帶著笑意,美得那樣耀眼,一瞬間點亮了他的眸光.
寧寂脫下了鞋,赤著雙腳踩在沙灘上,腳心可以感覺到那些細密的沙,那麼軟,那麼沁涼.
她很早就去想看海了,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竟會在這裡實現!
寧寂閉上了眼睛,任微鹹的海風拂麵而過,那種感覺叫自由.
她倒退著,一步一個腳印,象個孩子一般玩耍.
她好似來自世外的夢境,撞進了他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