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衣陵告退."
她的背影落寞.
你叫衣陵,就是一件隨時可以為安陵粉碎的衣服.
你的使命就是在付出溫暖後,選擇毀滅.
沒有人會在乎一件破布.
沒有.
窗外寧靜,那人獨坐在樹上已經很久了.
想要隱藏的寂寞,卻在陽光下盛開.
寧影站在窗前,望著前方的樹,好象也已經站了很久.
到底,他要怎麼辦才好?
"原來你在這裡!"
寧寂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許是因為剛跑過的緣故,他的臉紅撲撲的象極了大紅蘋果.
"我要上來哦."說著,他輕點腳尖飛身上了樹上.
"你!"寧寂有些氣結,沒看到空間太小了嗎?
他在同一根樹杈上坐下,緊挨著她.
"不要走."看到她就要下去,他急急地說道,語氣裡卻有了乞求.
寧寂望著他:"怎麼了?"
他的眼底藏著心事.
她眼裡的關心讓他的心卻沉了下去,多麼希望這個時候能對他冷漠一點啊!
寧影看向了前方:"我要走了."
他已經休息得夠久了,本來他隻是陪叔叔回來養病的,而現在他的病好了,那他也要離開了.
早在回來之前,他還以為自己最多會住一個月,一個月後就會回到軍隊裡去.
而今,他卻有了一輩子住下去的想法.
隻要可以一直看到她就好.
寧影看著她低垂著的長睫,呼吸有些紊亂.
這樣地待在她身邊,以後都不能夠了吧.
他的眼睛忽然有了一股酸澀.
"什麼時候?"寧寂沒有抬頭,低低地問道.
這個少年在她身邊晃了三個月,給過她幫助,給過她那麼溫暖的笑.
"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呢?"
他獨自問道,不等她回答,又繼續說道:"我會想你哦."
說完,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去.
"我走了."他背對著她,不敢回頭地走遠了.
他在陽光裡行走,卻沒有感覺到溫度.
寧寂抱住膝蓋,心裡淡然.
她早就知道,這是一個人的旅行.
靜夜裡忽然傳出了一聲響動.
獨坐在床上的寧寂心中一冷,手靈巧地翻轉,一道寒光在黑暗裡一閃.
燈芯一撥,房間裡亮了起來.
"寂,你似乎很驚訝?"
原本隱在黑暗裡的臉顯現了出來,寧寂眼神卻更加冷漠.
又是這個男人!
他很危險!那一次就知道了,而現在他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寧府,這說明了什麼?
在這裡有多少人是他的奸細?
而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受他威脅!簡直不可原諒!這樣想著,寧寂對自己多了幾分惱恨.
"是,半夜見鬼."寧寂冷冷道.
他低沉地笑:"是麼?原來我長成這個樣子?"
"有何貴乾?"
他剛毅的輪廓在燭光的照射下柔和了線條,眼裡有搖曳的火苗,他的神情邪魅誘惑.
他美得模糊了性彆.
寧寂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臉上費勁地移開,她的表現讓自己很驚奇.
"半夜三更,"他跨前一步,
"孤男寡女,"一步一句,
"你說我想乾什麼?"不過兩步,他已走到她跟前,低下頭來湊了過來.
他的臉離她很近,近得鼻尖碰到了鼻尖,她的唇近在眼前.
他的呼吸略微沉重,他忽然發現自製力在她麵前竟是那樣的微弱.
寧寂沒有退後,與他對視著,很緊張但沒有恐懼.
"你不會有機會."
飛快地出手,在他怔愣間,他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把寒光閃現的匕首.
即墨零卻好象沒有感覺一樣,繼續說道:"我賭你不敢."
說完,一低頭吻上了她!
冰涼的觸感,顫抖著的唇.
黑夜有流星劃過,他的心在墜落.
寧寂無法停止地顫抖了起來,手上的匕首不穩,劃破了他的肌膚.
鮮血流了出來,那麼殷紅,象一條毒蛇在扭動身軀.
她的瞳孔驟然緊縮,眼裡有了恐懼.
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說對了,她不敢!
"怎麼了你?"即墨零發現了她的異樣,停下來握住她不斷戰栗的雙肩.
她的肩那麼單薄,好象隻要他一用力就會破碎.
寧寂想要推開他,可她眼神一閃,她的身形僵硬如鐵,怔怔地望著前方.
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在地蠕動,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線.
血肉模糊的臉猙獰著對她大喊:你殺了我的孩子!
寧寂瑟縮到床角,喃喃地說著不清的詞語.
即墨零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柔聲說道:"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寧寂沒有掙紮,閉上了眼睛,身子依舊在顫抖著.
她要靜下來,她不會再怕.
微微,你嚇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