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年年踢著石子,順著宮牆一路走。
她好心救人,表彰免檢討一個也沒有,臭老章,你把學生放心上,學生才會把你舉高高。
還有那係統,係統你還活著麼。
沒聲,果然。
鬱悶啊,她現在需要一壺酒,一醉方休。
【係統提示,未成年請勿輕易模仿!】
什麼鬼,這你都管,你不是嗝屁了麼。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好吧,係統又嗝屁了。
蔣年年抬頭,夜色逼近,她身處偏僻,此時四下已無人。
完了,迷路了。
沒事,她還有係統,輸入關鍵詞,導航係統總在吧。
“咳咳,係統導航,擺駕內務府。”
【信號較差,連接失敗!】
尼瑪!
要你有何用,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她張望,天又黑了半分,她跟個無頭蒼蠅般四處打轉,直到夜幕徹底拉下。
天邊月亮慘白,但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直到遠處宮門縫間有絲絲燭光,蔣年年心中狂喜,老天聽到了她的呼救,她扶著宮牆往燭光靠近。
那是座廢殿,虛掩著宮門,她伸手輕輕一推,吱呀一下,落下厚厚灰塵。
蔣年年擰眉揮手,試圖呼吸新鮮空氣。
光讓院內清晰了半分,雜草叢生,斷垣頹壁,荒涼至極。
隻留一盞燈籠,不見一絲人影。
蔣年年倍感奇怪,此處荒涼,誰會把燈籠放這裡。
不知是風吹還是怎的,背後窸窸窣窣一陣動靜,蔣年年聞聲轉頭。
隻見一張白如牆麵的臉,吐著舌頭,眼睛軲轆一轉,冒著血。
“媽媽呀,鬼啊,鬨鬼了,救命啊啊啊啊啊。”
她提著裙子扭頭便跑,四處亂竄,嘴裡不停嚎叫,在空曠的院裡蕩蕩回音,更是瘮人。
係統,咱不是穿越麼,沒說有妖魔鬼怪啊。
係統係統,呼叫係統。
【連接失敗!】
呼——風一吹,燈滅了。
這個世界一下子又黑了,沒了宮牆可扶,蔣年年不敢輕舉妄動,她蹲在地上,雙手合一拜天拜地,嘴裡不停念叨著。
“富強、民主、文明……”
“我是個唯物主義者,我們要相信科學……”
“啊,玉皇大帝觀音菩薩佛祖上帝,鐘馗速來,閻王你彆收我,妖魔鬼怪快離開……”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靠近,蔣年年半睜開一隻眼,霎時間,模模糊糊中,那雙眼珠子正盯著自己。
手上也爬上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拿命來~”
隨著幽幽鬼聲,蔣年年一聲尖叫,起身便想跑,但不知是被何物絆了,整個身子栽下去,連著那隻拽著她的鬼。
她隻記得自己滾了幾圈,好像掉到了一個洞裡,身上壓了個沉重的東西。
身前身後劇烈的疼痛,讓她當場暈了過去。
蔣年年:老章,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死了。老章,我好想你啊,我再也不離家出走了,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們的師生情誼。
“喂,醒醒。”
pia——
蔣年年感覺自己被扇了幾個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她皺眉嚶嚀了幾聲,睜開眼,又是那張鬼臉,隻是此時格外清晰。
她清醒了半分,伸出拳頭往那鬼臉上砸去,扯到脫臼的胳膊後又是一陣驚呼。
那鬼哎呦一聲,鬼臉掉在地上,露出一張稚嫩的少年臉。
“力氣那麼大,看來是沒死。”那人捂著半張臉,手裡拿著火折子,足以照亮這四周。
蔣年年抬頭看,頭頂一輪圓月,而她此刻身處井底。
她看著眼前讓她掉入井底的罪魁禍首,她怒火中天,“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裝神弄鬼。”
“我那是為了給我母後抓螢火蟲,她生辰快到了,我想讓她開心開心。”他笑著挑眉,“倒是你這小宮女,大半夜在這乾什麼,藏臟物?都說做了虧心事才怕鬼,我就裝鬼嚇嚇你麼。”
“我那是迷路了,見這裡有光才進來的。”她捂著自己疼痛的胳膊,怎麼放都難受,隨後她又麵露驚訝,直直看著眼前的人,“等等,母後?你是皇子?”
他穿著緋紅的袍子,上麵用金絲繡著日月紋,尊貴無比,但他那笑容純白,惠風和暢。
“是呀,我叫高儼,排行老三。”
他平易近人得讓人無法懼怕,蔣年年想了想又問,“那高緯是你皇兄咯,你跟他熟嗎?”
高儼昂首,不假思索道:“那是,我們是一母同胞親兄弟。”
隨後他眼睛一轉,伸頭湊近蔣年年,“怎麼,你喜歡我皇兄?”
蔣年年聞聲,不怕死地推了推他的腦袋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