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三套複活甲(2 / 2)

高緯筆下一愣,罷了,他將狼嚎掛上,大步走來,眸子神色不清,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你抱著我的狼裘吐了,記得給我拿去清理。”

蔣年年起身,望向掛在架子上的灰色狼裘,就這?

她吐他一身就有好感?要不下次再試試?她瞥了眼,拾起糕點的高緯,他側目疑惑地看她。

算了算了,怕他一刀砍死自己。

“蔣年年。”

她緩過神來,連忙道:“殿下何事。”

啊不對呀,他不應該隻知道這副身軀的名字麼。

他修長的指間是晶瑩剔透的桂花糕,他望著糕點,緩緩開口,“章天德的外甥女,蘭陵王妃的義妹,可是本王的探子傳來的消息是,一個鄉下丫頭。”

此人那麼殷勤,在人人爭先恐後離開唯有她立誓留在他這個廢太子身邊時,他就查過這個奇怪的小宮女,探子得來的消息自是簡簡單單,確實是個憨厚,膽小怕事的。

蔣年年歎氣,掩麵訴說,“嗐,看來瞞不下去了,其實老章年輕時跟我娘看對了眼,隻是命運弄人,老章進宮做了太監,我娘也另嫁他人。想不到多年後我入了宮,他認出我來,為了照拂我,就認我當了外甥女。至於蘭陵王妃,我跟她是手帕之交,這種閨閣之事,殿下還要查?”

她放下手,湊過去嘟囔著,“嗷,我知道了,殿下是不信任奴婢,認為奴婢是蓄意接近殿下的小人。”

他品嘗糕點,細嚼慢咽,“嗯,懷疑過,但你實在蠢笨如豬,懦弱無能,是本王高看你了。”

那明明叫心思單純好不好。

“不過。”他側目定定地望著她,“你昨晚跟本王說你叫蔣年年,不叫蔣小年。”

該死,還有這茬,果然喝酒誤事。

“誒呀,這純屬酒後亂言,奴婢小名叫年年,跟我親近的人喊多了就自然而然叫我蔣年年了,當然殿下也可以喊我作年年。”

蔣年年眨眼,盈盈一笑。高緯偏頭,繼續享用早膳,“我與你又不親近。”

“於奴婢而言,殿下就是親近的人。”她推了推綠豆粥,笑道:“殿下彆光吃糕點,喝點粥暖暖胃。”

那雙手落入視線,他突然想起昨日在雪地裡她的胡言亂語,心中纏上線,絲絲癢癢。

蔣年年抱著高緯的狼裘,準備先架起來慢慢打理,她哼著小調享受暖陽,誰知肩上突然一痛,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栽在地上。

四周很是寂靜,身上酸痛,腿如螞蟻般蝕咬,腦袋暈脹。

蔣年年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糟糕她被綁架了。

她微微睜開眼,四周布置精美,她還是在宮裡,木雕鏤空精雕細琢,玉石鑲嵌,那張九千鳳凰屏風圖映入眼簾,能有此等裝橫的,鄴城唯有一人,那便是胡皇後。

蔣年年聽見茶盞放下的瓷器磕碰聲,她不再裝睡,慢慢直起酸疼的身,她跪坐在地上,望著高台上雍容華貴的女人。

她頭帶七珍鳳冠,累絲金鳳釵下的流蘇搖晃,華貴無比,她鳳眼微眯,望著地上爬起的人。

蔣年年屏氣凝神,朝金座上的女人一拜,“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她頓了一下,克製顫抖的聲音,直奔重點,“不知娘娘大費周折喚奴婢來為何事。”

她未說免禮,把玩著手裡的金鳳凰,精美絕倫,由鄴城頂好的工匠製作,“本宮很好奇,為何永寧殿人人都視之如疫,而你卻陪在吾兒身邊不離不棄。”

“因為奴婢深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跟在殿下身邊,奴婢總有出頭之日。”她深知此刻不是裝深情的時候,皇後厭高緯,唯有同她一個陣營,她才肯繞自己一命。

她聞到了絲對權利的渴望,她笑,這世上哪有真情人,多得是貪財貪權,為之不擇手段的人。

“哦?愛財嗎?”

“愛。”她脫口而出,隨後重重一拜,“奴婢若是能為娘娘效力,乃萬世積福,奴婢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她放下金鳳凰,冷眼輕蔑著這個趨炎附勢的奴才,“抬頭。”

蔣年年抬頭,她的手捏得很緊,儘量不讓自己顫抖。

皇後鳳眼一勾,揚起嘴角,“想為本宮效力?”

“是。”

“這裡有瓶毒藥,你拿去,毒死高緯,你就會有榮華富貴。”她招手,身邊的侍女端來瓷瓶,蔣年年望著它,心中大受震驚。

好家夥,這是親娘嗎?

她克製住澎湃的心跳,麵展對榮華富貴的欣喜,對那瓷瓶的不解,“毒?若被發現,奴婢倒是無所謂,為了榮華可一博,但查到娘娘這怕是不好吧。”

皇後順著燭光,賞著自己修長的金甲,神色從容,“本宮怎會乾無利自己的事,此毒無色無味,銀針也無法查出,你儘管下入他的茶水,屆時,太醫隻會道二皇子暴斃而亡。”

蔣年年屏氣,她接過那瓷瓶,瓶身青花精美繪製,瓶內卻劇毒無比,她跪於大殿,又是重重一拜,“奴婢回去便在永寧殿慢慢尋時機,定不負娘娘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