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年年:所以呢,我該怎麼辦!
【係統不解答規則之外的事】
廢物係統!
那人步步逼近,蔣年年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三套複活甲,她咬咬牙,算了,豁出去了。
桌案下的刀許久沒有舔血,供養心中罌粟的祭品正慢慢靠近,少年目光漸深,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刀刃。
隻是突然一抹朱色身影映入眼簾,她奪起薑湯一飲而儘,於此同時刀刃飛出,劃過年長宮女的大動脈,血液噴灑而出。
那宮女眼珠子軲轆一轉,發出公羊般的叫聲,她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原來他還有一手,怎麼不早說!還有這複活甲怎麼不消除一下痛覺,蔣年年五臟六腑驟然如烈火焚燒,她猛得一口吐出鮮血,突然視線模糊,鮮紅一片。
她摸了摸耳朵,也是血,這毒藥是七竅流血啊。
“蔣年年。”
瓷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她轉頭,模糊中她看見那個一直漠然的人奔來,水墨袖揮動,劃出好看的弧度。
奇怪,她竟然在這三個字裡聽出了驚慌失措。
她又猛得吐了口鮮血,她撐不住了,腦袋一沉直直往地上砸去。沒等來冰冷的撞擊,高緯接住她,手掌撐著她的稚嫩溫熱的臉,那張臉此刻慘不忍睹鮮血直流。
她倒在他的懷中,有淡淡檀香,他謫仙般的袍子染上她的鮮血。
蔣年年緊緊拽住他的手腕,猙獰地望著他,用最後一絲力氣艱難道:“你,怎麼不早說!”
她哽咽,口腔充斥著血腥味,“算了,下次早點說。”
隨後懷裡的人緩緩閉上眼,手無力地垂下,順著他的袍子。
最後一道餘暉被夜吞沒,永寧殿安靜至極,案上宣紙吹落一地,她最後一絲溫熱消失在他掌心。
蔣年年胸前的長命鎖還在作響,可是懷中生命卻不長命,再無往日喧鬨。
月光傾瀉,照在她鮮血下慘白的臉上,阿來走進,他的主子抱著個死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眸空洞,好似抽了魂魄。
“殿下”
高緯望著她泛白的嘴唇,許久開口,他平靜道:“她死了。”
阿來俯身,“為殿下而死,是她的榮幸。”
“可是,我想讓她活著。”
他想起雷雨天那雙捂住他耳朵的手,想起鄴城還沒來得及吃的糖人,想起大火焚燒廝殺下的擁抱,想起那晚的煙花盛大,她胡言亂語一遍遍問自己為什麼不喜歡她。
想起梨花樹,想起奶糖,想起梨湯,想起她每一個笑容,如走馬燈般在腦海浮現。
“殿下,人死不可複生。”阿來狠下心,上前伸手,“讓小人把蔣姑娘埋葬吧。”
“彆動。”他忽然緊緊拽住懷中少女冰冷的手腕,與屍體貼得更緊了些,他嘴唇乾澀低聲道:“你退下吧,本王想靜靜。”
阿來歎氣,“小的告退。”
他掩上門,今夜的主子變了,不似從前般殺伐果斷。
或許該說,主子瘋了,抱著一具屍體整整一夜。
阿來走後,屋內又恢複寂靜,未點燭火,唯有借著窗外的月光能看清懷中森然的臉。
風呼嘯,卷起帳子,她額前發絲淩亂,高緯靜靜望著她,伸手用衣袖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血,露出記憶中那張臉,隻是此刻她不笑了,她睡著了,如那夜除夕她躺在他的懷裡,酣睡。
月慘白,懷中死屍突然睜開眼,天太冷,血在喉嚨裡凝成塊,她嘔得一聲不停咳嗽。
狗係統,這複活甲能不能提升一下,尊重一下用戶體驗感好不好。
蔣年年皺眉,望著高緯那雙跟見了鬼,猩紅的眼睛,還有他眼角的淚,他是在為她哭嗎?
“殿,殿下?”
他定定地望著自己,手腕被捏得深疼,他這是被她嚇著了?
“額,那個,雖然很神奇,但確實沒錯,我活了。”她訕訕一笑,“殿下你是哭了嗎?”
撐著後腦勺的手掌突然抽出,她誒呦一聲腦袋砸在地上。
蔣年年揉著後腦勺,從地上爬起,“殿下,腦袋砸地上也是會死的。”
她的手還被死死拽著,高緯能感覺到她一點點回升的體溫,和跳動的脈搏。
她活著。
手腕刺疼,指甲好像陷進肉裡,蔣年年嘶得皺眉,“殿下,那個,很痛的,您鬆鬆手。”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