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上午,老鐘師傅一直心神不定,不時有夢裡追他的大蛇和小王在腦子裡相互變幻。老鐘慌慌地,一會兒從桌子裡拿出考勤本看看那個紅紅的三角,一會兒去看看車間裡活蹦亂跳的小王;一會兒又去找桌上那個“凶”,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老鐘正鬨心,卻有幾個調皮搗蛋、好遲到的老鐘平時常教育的青工,跑了來開開玩笑,正象火上再加把柴,“嘿!以後彆早點名了,象今天才好。”
“您也遲到啊!”
好容易挨到了下班,老種習慣地走進放車子的車棚。“咦!我的車子呢?”
老鐘新買的自行車,永久牌,亮得耀眼,很好找的,怎麼沒有了?
老鐘又受了一擊,更加犯了暈,沒頭蒼蠅般在廠子裡東找西找。又因為鑰匙也不在了,還見人便問見有騎他車的沒有。能找的地兒,能問的人都找了問了,終無所獲。隻好走回家。
十字路口,有一灘亮亮的,似油非油,似血非血,正是早上車禍之處,又驚了老鐘一下。
到家自然也遲到了。老伴,女兒,兒子以為老鐘又加班,早已吃完飯。老鐘一進家門就倒在床上,心裡十分煩亂,不想飲食。從昨晚給小王畫事假開始,大蛇、摩托,還有自己新買的自行車,特彆是十幾年不曾無故遲到一回的記錄稀裡糊塗地破了,全湧上心頭,亂啊,亂!
老伴和女兒來勸他吃飯,被老鐘分彆一句罵、一巴掌給了擋回去,自顧睡去。最後,該去上班了,才睡個七成著,做開了夢,夢見小兒子在劃“凶”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