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要求多是換湯不換藥,老師的叮嚀也是陳詞濫調。餘疏雨大大小小競賽參加過無數,對這些早已爛熟於心,因此她填了報名表,交給了老師,便提前出來了。
她是沒想過能在這裡看見秦淮。
秦淮趴在欄杆上,剛到肩膀的頭發被鬆鬆地攏在腦後。
她在看月亮。
聽到聲音,秦淮回頭看,月色便融在眼底。
“你出來啦。”看清餘疏雨的同時她就笑了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餘疏雨低了頭,卻不去看她。
這個反應。
難道傍晚的事讓她生氣了?
“我想見你。”
雖然剛開始是被迫的,但她也的的確確在這看了二十多分鐘月亮。
然而秦淮並不是一個有如此閒情逸致的人。
她的話過於直白了。
餘疏雨隻覺得有熱意從後頸漫上來。
夜間起了點風,餘疏雨借勢捋了捋頭發,把耳朵蓋了起來。
她的這點小心思被秦淮看在眼裡。於是她笑了笑,稍微側了點身,“你要和我在這裡聊天嗎姐姐?”
看清楚她的動作,餘疏雨鬆了口氣,抬腳往樓梯走,“先下樓。”
“好啊。”她的聲音是雀躍的,好像她現在很開心一樣。
秦淮確實心情很好,這是毫無道理的,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就好像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追著這樣一個人交朋友,樂此不彼地想逗弄對方,直到從對方臉上看見不一樣的神情,這讓她感到愉悅。
但秦淮向來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弄不明白的事,她就不去想了,於是她把這一切歸結於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像餘疏雨這樣的人,她冷淡又熱烈,疏離又親和,明明跟個冰塊一樣,有時候又天真可愛。這些相反的特質在她身上呈現出奇異的融洽。
這很新奇。
所以自己一看到她就想親近,這也是很正常的吧。
很難不被這樣的人吸引。
餘疏雨在樓梯下停住了腳步,秦淮緊跟在她後麵,見狀也停下步伐。於是秦淮站在台階上,餘疏雨在台階下,身高所帶來的差距便蕩然無存。餘疏雨看著她,“你有什麼事嗎?”
是嚴肅的語氣。
秦淮收斂了臉上的笑,直視她,“我想做你的朋友。”
“為什麼?我們以前沒見過,為什麼忽然說要當朋友?”她這時候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的。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餘疏雨想,我不就是這樣的嗎?那些人說著稱讚,誇獎,然後用這些詞把她捧到高位,她和她們是有距離的,是不能親近的。所以有什麼關係呢?餘疏雨又去看她,樓梯的燈光並不明亮,但也不至於昏暗,而她此時卻有點看不清秦淮的麵容了。餘疏雨有些冷漠地想,她應該會被嚇跑吧?或者會生氣,畢竟應該很少有人這樣質問她吧?
秦淮此時卻分出一縷神思,有些漫無邊際地想著,認識兩天,見了三次麵,這還是她第一次除講題目外對我說這麼長的句子。
啊,足足二十個字,不知道拿出去夠不夠吹的。
像是被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逗到了,秦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嚴肅的表象頓時被扯下。
餘疏雨皺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