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疏雨趕到自習室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她幾乎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體力透支讓她臉色一片煞白,餘疏雨撐著門框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才向教室裡看過去。
自習室裡沒點燈,夕陽從窗外斜射進來,鋪了滿室的旖旎,睡覺的那位幾乎像是沒骨頭一樣趴在桌子上,一隻手墊著,另一隻手的手肘蓋住眼睛,手指卻插進黑發中,隻有腕骨突兀。
餘疏雨的眸光頓了一下,然後才走過去,輕輕地喊了她一聲,趴著的人沒有反應。餘疏雨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聲。
“秦淮。”
被喊的那位一動不動。
餘疏雨看著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就看到被戳的肩胛骨支棱了一下,避開了手指,又沒了動靜。
?
難道她不舒服?
畢竟中午見她精神狀態確實不好,雖然體育課的時候看起來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餘疏雨彎下腰,略有些擔心地在她耳邊喊她,問:“秦淮,不舒服嗎?”
這回動靜大了點,就見她手指抓了兩下頭發,然後轉了頭,用後腦勺對著餘疏雨。
???
餘疏雨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差點沒繃住。
鑒於答應了要喊她起來的,餘疏雨還是想再嘗試一下。她又猶豫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不能拍腦袋,萬一拍得更傻了就不太美妙了,要說喊吧,她又喊不了多大聲,聽起來怪傻的。最後餘疏雨把目光落在了她背上,她是真的瘦,寬大的短袖穿起來空蕩蕩的能灌風。餘疏雨的巴掌最後還是落在她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秦淮“唔”了一聲,終於掙紮著抬起了頭。
也許是剛睡醒人還處於待機狀態,秦淮眼睛要睜不睜,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抬頭看著站在她前麵的人。
餘疏雨看著她從茫然到眼睛慢慢睜大,到最後幾乎收不住笑地喊她:“姐姐。”
心跳忽然數漏了一拍,餘疏雨偏過頭不敢看她。
她體育課紮著的頭發沒放下來,耳朵漫上的紅潮在秦淮眼中一覽無餘,但她這回沒有說出來。
免得又把人羞跑了。
她抓著餘疏雨垂在旁邊的手搖晃了一下,“姐姐怎麼才來啊,我等的都餓了。”
餘疏雨這才轉過頭,她解釋說:“負責競賽的老師喊我過去,沒想到要這麼久,不好意思。”
秦淮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最後一句時啞然失笑,“姐姐,我在撒嬌啊,你不哄我就算了,怎麼還道歉呢?”
她總是這樣直白。
秦淮盯著她又紅了的耳垂愉悅地眯起眼睛,逗完了終於站了起來,“姐姐吃過了嗎?”
餘疏雨搖了搖頭,視線往彆處瞟,就是不看她。
秦淮看了眼鐘,很輕的嘖了一聲,快上晚自習了。s中就是這樣,不管是不是住宿,讀高幾,一率六點十分上晚自習,區彆在於高三和實驗班要上到十點,其他年級其他班隻要上到九點二十。
像是明白她在擔心什麼,餘疏雨說:“我沒關係,請了半小時假,”她說著又推了一下秦淮,“但是你快遲到了,你跑快點,保安室有阿姨給我帶的飯,你先吃。”
聽這麼說秦淮反倒不急了,她笑了一下說:“沒關係,我曠課。”
?
餘疏雨嚴肅地搖頭,“不行。”
秦淮慢悠悠地坐下,餘疏雨不滿地推了她一下,催促道:“快去。”
秦淮那點捉弄人的心思又冒了一下頭,她繼續笑著說:“你知道我是誰嗎?這麼催我不怕我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