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餘疏雨的臉對著她,鄭怡清清楚楚地看見餘疏雨眼睛裡含了點笑,“她在等我。”
雖然餘疏雨的語氣稱得上一句官方,甚至除了眼睛裡透出的那點笑意,臉上可以說幾乎沒有表情,但鄭怡就是覺得自己聽出了那麼點驕傲的意味來。
但這短短幾分鐘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於鄭怡感覺自己大腦已經處於短路狀態了,於是她問出了一個相當沒有腦子的問題:“所以她是要打你嗎?”
在說完的那一瞬鄭怡就覺得自己要完。本來以她短路的腦袋不該這樣反應靈敏,不過旁邊嗖嗖的冷氣讓她冷靜了下來。
然後開始後背冒汗。
鄭怡後傾了一點,試圖離危險源遠一點,然後絞儘腦汁開始補救,她尬笑了一下,“不是,我是說你們是朋友嗎?”
餘疏雨沒看她,盯著自己寫了一半的步驟,嗯了一聲。
鄭怡如蒙大赦,心想好在猜對了,於是再接再厲:“外麵那麼熱,要不……請她進來坐坐吧。”
餘疏雨視線又離開了題目,她想起秦淮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忽地站了起來。
秦淮覺得今天的一班人很躁動,自打她蹲在這裡,先是有人從窗口探頭探腦,後來裡麵又是一陣熱鬨的歡呼,夾雜著口哨聲。也許是剛放了半天假很躁動?誰知道呢。左右裡麵的人除了餘疏雨她誰也不認識,也沒興趣知道,她此刻正忙著給陳某順毛。
也不知道陳言上哪知道了陳瑟最近一個人吃飯,不過他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成為了陳言逮住陳瑟回家吃飯的理由,於是陳瑟非常咆哮,隔著屏幕秦淮都覺得她要戳死自己。
一道聲音從她頭頂響起。
是熟悉的,霜雪一樣的嗓音。
秦淮抬頭的時候就已經笑了起來,於是嗓音像是含了蜜一樣,“不是沒下課嗎?怎麼出來了?”
餘疏雨低垂著眼,眼睫落下一片暗影,“還有十四分鐘,你要進去嗎?”
“我可以嗎?”
一個男生扒拉著後窗,喊:“大佬,歡迎你進來玩。”
教室裡又響起喔喔的起哄聲,餘疏雨垂落的目光從她柔順的灰藍色額發掃到她秀氣精致的鼻梁,在唇峰處劃過,又尋回眼睛的位置,她幅度很小地抿了一下唇,說:“可以。”
秦淮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她笑著回望過去,帶著點撒嬌的語氣:“拉我一下唄,姐姐。”她似乎是怕這不足以說服餘疏雨伸手,又加了一句,“蹲久了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