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當天上午,秦淮蹲在商業街街頭的一根白色路燈杆子底下。雖然是節假日,但街上人並不多,秦淮四下望了望,就近往地上一蹲,開始玩手機。
約的是九點半,但現在九點都沒到,按理說她這會應該在寢室裡睡覺,但今天不知怎麼,秦淮六點多就醒了,試圖再次入睡失敗後她乾脆爬起來捯飭自己,結果就是提早了半個多小時,她不僅不困,反倒覺得自己特彆興奮,是那種一停下來就感覺心跳過載的興奮。
她玩了一會,忽然感覺頭頂有一片陰影罩下來,打到一半的遊戲也不管了,直接摁滅了手機抬頭,但看到站在她身前的人後她下意識撇了一下嘴,“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啊?”沈溪半倚著路燈杆子打了個哈欠,“還撇嘴,這麼失望啊。”
“不然呢?”秦淮覺得這樣一站一蹲顯得自己很弱勢,於是在沈溪膝蓋上使勁拍了一下。沈溪被拍得往旁邊跳了一下,秦淮借機站起來,沈溪揉著腿嘖了一聲說:“你不能因為我比你高就想拍斷我的腿吧!”
秦淮霸占了他的位置,往路燈杆子上一靠,“你會說人話嗎?”
沈溪故意踮起腳,他本來就比秦淮高很多,這樣一踮秦淮甚至都不夠他肩膀的,沈溪露出得意的神色,“矮子,我不跟你計較。”
秦淮踹了一下他腳後跟,沈溪便維持不住踮腳的動作,踉蹌了兩步,他順勢往旁邊退,用手指著她說:“看看,惱羞成怒了還。”
“你怎麼不滾呐?”秦淮翻了個白眼,“你有事兒嗎?你大早上杵這兒有事嗎?”
“你不也大早上杵這兒?”
“我等人,你也等人嗎?”
“噢,那倒沒有。”沈溪又打了個哈欠,“誰啊這麼大臉,還讓我們秦姐等?”
“那不得是頂破天的臉。”
“你也挺大臉啊。”
“滾啊你,”說著話沈溪又連著打了兩個哈欠,秦淮挑眉,“你晚上做賊去了?”
沈溪抹去眼角被逼出的一點生理淚水,“滾蛋,通了宵,我要去吃飯睡覺了。”
“滾吧滾吧。”秦淮嫌棄地擺擺手。
“一起嗎?”
“姑奶奶早吃過了,哪像你?”秦淮露出嫌棄的表情,沈溪對她豎中指。在他準備要走時秦淮又叫住了他:“誒,等會。”
“乾嘛?”
“你家也不在這兒,你怎麼跑這來吃飯了?”秦淮用那種不可言喻的目光盯他,“難道你……?”
“想屁吃,”沈溪往商業街的某個角落指了一下,“那裡新開了一家網吧,我在那玩了一晚上。”
“噢,”秦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行唄。”
沈溪聽她這麼說又抬腳要走,沒料秦淮又叫住他,他略感無奈,“還要乾嘛,姑奶奶?”
“你乾嘛這麼著急?”
“要吃飯啊,餓死了。”
秦淮拿著手機看了一眼,九點過兩分,她把手機揣進包裡,“一起去。”
“你不是吃了嗎?”
“我買奶茶。”
“哦。”
。
奶茶店裡,沈溪坐在角落裡啃包子啃的津津有味,秦淮在吧台邊探頭看了他一眼,嫌棄道:“你吃的好惡心啊,嘖。”
沈溪放下包子,又嘬了一口豆漿,這才回話:“我不喝。”
秦淮收回視線:“哦。”
點完單,秦淮走到沈溪旁邊坐下,沈溪已經吃完了包子,搓了搓自己沾上油的手指頭,沒管,又去拿豆漿。秦淮看得嘶了一聲,從包裡翻出紙扔過去,“趕緊擦擦吧你,也不嫌臟。”
沈溪敷衍地伸著兩根指頭在紙上擦了擦,“都是一路貨色,誰也彆嫌棄誰。”
“誰跟你一路貨色?”秦淮鄙夷道:“就你這麼邋遢,活該單身。”
“我有對象的好不好?倒是你,萬年老寡王!”沈溪不服氣的回懟。
“什麼寡王,會不會說話啊?還對象呢,誰瞎了眼能看上你。”話呢,秦淮是這麼鬥嘴的時候脫口而出的,說完她才意識到這人不僅有對象,而且自己的好姐妹也還真的瞎了眼看上了這人。主要這幾件事發生得太突然,而且還是連著來的,以至於秦淮到現在都還沒習慣。
沈溪被戳中傷口,豆漿也不喝了,有些哀戚戚地垂眼,“你說的也挺有道理。”
“噯,我胡說的,你彆瞎想啊。”秦淮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唉,這可真是……”
“其實想我開心也很簡單,”沈溪吃飽喝足,又開始犯困,他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這樣吧,報銷一下我國慶的開銷,你爹我就很高興了。”
“我給你頭擰下來!”秦淮怒了,仗著自己坐的是高腳凳有優勢,對著沈溪的腦袋就是一頓捶,捶得沈溪嗷嗷叫她才罷休,“你煩死了。我再管你們我就是狗!”
沈溪拖著椅子坐到了秦淮正對麵的安全地帶,秦淮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嘴:“有一說一,你藏的夠深的啊,我完全沒看出來你有女朋友。”
沈溪唉了一聲,“她不願意公開,我早該想到的,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互相喜歡,搞半天發現我原來是舔狗。”
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像極了大冤種,秦淮直接被逗笑了,最後還是感受到沈溪怨懟的目光她才勉強止住笑。
“不是吧?你有夠過分的,我被渣了誒!你兄弟我被渣了誒!!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的?”
秦淮聽得又想笑了,她用手捂著嘴努力憋著,沈溪抽了抽嘴角,一臉生無可戀,“算了,你想笑就笑吧,我確實很像個冤大頭。”
秦淮使勁抿了一下嘴,這才說:“那個,我……我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