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覺得那是一座牢籠。”
“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甘願被縛一生。”
雖說著要回去,到了第二天秦淮卻露了怯,在寢室裡躲了一天。
陳瑟雖然擔心,最後也隻說回去的時候告訴她一聲。
秦淮深知她用意。她母親這幾年瘋得厲害,陳瑟無非是擔心她,想著陪她一起去也許能好點。
且不說是不是有效,那是她母親,女兒去見自己媽媽,還要叫人陪著嗎?
第三天實在是躲不下去了,秦淮下午沒告訴任何人,自己一個人摸回了家。
這是一棟因很久沒打理而顯得有些落敗的彆墅,從輪廓上依稀能看見往日堂皇的蹤影。
阿姨來開門的時候顯得很驚訝,看著秦淮久久不能說話,愣了好久眼圈先紅了,她邊抹淚邊讓路。
秦淮沒急著進去,先抱了她一下,笑說:“劉姨,咱倆好久沒見啦。”
劉姨聽著又要哭,勉強止住才開口:“是啊,小淮都長成大姑娘了。”
劉姨在她家很久了,她母親還是個姑娘的時候就在了,跟秦淮,幾乎可以算是看著她長大的。秦淮初中幾年都在外省,好不容易回來了,劉姨又因為兒媳婦生了小孩回家照顧,最近才回來,林林總總算起來,已經四年多沒見了。
秦淮身邊一直沒什麼親近的長輩,這會被這樣看著,她顯得有些窘迫,捏著手指又說:“出門急忘記帶鑰匙了,還要您給我開門。”
劉姨聽笑了,“你啊你,還跟小時候一樣粗心。”
秦淮也笑:“這不是有您嘛,沒鑰匙也不怕。”
劉姨哈哈笑了,又忙拉她進門:“快彆在門口站著了,進門說話。”
“好嘞。”
實在太久沒見了,劉姨竟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又問:“你回來看你媽媽的嗎?她在二樓臥室呢。”
秦淮下意識捏了捏裙擺邊緣,她今天隻穿了一件淺藍的長裙,紮了個丸子頭,臉上的妝也很淡,雖然依舊把眼尾挑的很高,但卻顯得格外乖。
“我……”秦淮手心有些冒汗,“她……”
劉姨看出她的猶豫,又說:“小姐今天精神好,蘇醫生也在,說不定還能跟你說說話呢。”
秦淮眼睛亮了亮,“那我……”
劉姨扶著她肩膀把人往樓上推,“快去吧,小姐肯定也很想見你。”
秦淮在主臥門口停下,抬起手想敲門,又猶豫著放下手,她揉了揉臉頰,深呼吸幾次,下決心一鼓作氣直接敲門,手剛抬起來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來了?”
秦淮聞聲回頭,來人很高,看著二十出頭,穿著深灰西裝,頭發全梳上去,戴著副金絲眼睛,顯得有些一絲不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去開什麼國際會議了。
這就是劉姨口中的蘇醫生,事實上他已經三十多歲了,隻是看著年輕,她媽媽發病以來一直是這位醫生在看,秦淮跟他很熟,甚至來這裡之前還跟這位醫生報備過,經同意才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