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想做什麼呢姐姐?”
餘疏雨收回目光,她眼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沉默著,秦淮幾乎以為她不會回答了,餘疏雨低垂著眼,“我不知道。”
“好吧。”秦淮再去看對麵的屏幕,那裡已經換了廣告。
“我不敢選。”餘疏雨還是垂著眼。
那光,秦淮又偏頭看她,那五彩斑斕的光。
那失色的臉。
秦淮輕輕握住她的手。
“可以都告訴我。”
餘疏雨把另一隻手蓋在秦淮手上,像是要從中汲取勇氣般。
她閉了閉眼,終於下定決心,說:“自我出生後,我父母就分居了。”
何女士是名醫生,一心撲在學術和治病上,餘疏雨於是被丟給餘競養。
“我爸爸他比較嚴格,而我小時候,”餘疏雨說到這裡笑了笑,繼續道:“我小時候很嬌氣,很矯情,每次媽媽來看我,我就哭著鬨著要跟她走。”
幾次下來,何女士實在於心不忍,便就把餘疏雨帶在身邊。不過她實在太忙,其實陪餘疏雨的時間很少。或許是覺得愧疚,她對餘疏雨幾乎有求必應,嬌寵到溺愛的地步。
“八歲的時候,隔壁省發生地震,我媽參加了救援。”
秦淮緊了一下手,餘疏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們的救援很成功,救了很多人。”
秦淮望著她,餘疏雨深吸一口氣,“可是我啊,我又被送到了爸爸家,他每天給我安排好多好多的課啊,我那時候很叛逆,就離家出走了。”
“媽媽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的時候,他們告訴她我走丟了。”
餘疏雨發著抖。自以為早已愈合的陳年舊疤被重新揭開,她這才發現,下麵腐爛生瘡,從來就沒好過。
“媽媽顧不得下著暴雨,連夜驅車要回來找我。”
她碰上了山體塌方。
“追悼會上,外婆突發心臟病,雖然搶救回來了,但以後都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餘疏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調異常平靜。
可她把秦淮的手握得那樣緊。
後來的餘疏雨經常會想,自己那時候為什麼連那樣的一點事都要鬨脾氣呢?為什麼要偷偷跑出去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再聽話一點呢?
秦淮顧不得手被攥出紅印,側身抱住她。
言語太蒼白,而行動太遲鈍。
秦淮終於明白她身上的矛盾。
可這代價鮮血淋漓。